我叫李文,收到那封信的时候,窗外的雨正下得绵密。
信封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浸透后又晾干的颜色,边缘处已经有些泛黄。没有邮票,没有邮戳,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我的信箱里。我的手指在接触到信封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让我差点把它丢在地上。
"李文先生亲启"几个毛笔字工整地写在信封正中,笔迹陌生却莫名熟悉。我翻来覆去检查,除了这几个字外,信封上再无其他信息。
回到公寓,我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了它。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纸,展开后,几行字迹映入眼帘:
"李文先生:
三年前未竟之事,当于本月十五了结。林家上下恭候大驾,完成与小女雪儿之婚约。若不应约,恐有不测。
林父敬上"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纸张飘落在地。林雪——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我刻意遗忘的记忆。
三年前,我和雪儿已经订了婚。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我们计划在那个秋天结婚,连请柬都印好了。然后,就在婚礼前两周,一场车祸带走了她。我亲眼看着那辆失控的卡车撞上她过马路的身影,却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
葬礼上,雪儿的父亲——那位总是严肃的林先生,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盯着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本该是夫妻的。"
而现在,这封诡异的信是什么意思?"完成婚约"?雪儿已经...我强迫自己停止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这封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不安。我尝试联系林家,却发现所有号码都已停机。更诡异的是,每晚入睡后,我都会梦见雪儿站在床边,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对我伸出手。
"阿文,来接我回家吧。"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水汽的回音。
第五天早晨,我在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吓得打碎了玻璃杯。当我鼓起勇气再看向镜子时,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惨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决定去一趟雪儿的老家。也许只有面对这件事,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雪儿的家乡在偏远的山区,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村庄。我坐了六个小时火车,又转乘颠簸的长途汽车,最后步行了两小时山路,才在黄昏时分看到了那个被雾气笼罩的村落。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沉默地坐着,看到我走近,他们浑浊的眼睛齐刷刷地转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那种被审视的感觉让我后背发凉。
"请问,林雪家怎么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老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年长的那位用拐杖指了指村子深处:"一直走,看到红灯笼的那家就是。"
我道谢后快步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低声的议论:"又是一个来结阴亲的...造孽啊...第三个了吧..."
阴亲?第三个?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有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但当我走过时,那些灯光就会突然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我说不上来的腥气。
终于,我在一条小巷尽头看到了那栋挂着红灯笼的老宅。灯笼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摇晃,投下诡异的红光。大门上贴着褪色的"囍"字,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环。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仿佛有人一直在等着。站在门内的是雪儿的母亲,三年过去,她看起来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进来吧,都准备好了。"
宅子里点着红色的蜡烛,光线昏暗。我被领着穿过几道门廊,每经过一扇门,身后的门就会无声地关上。最后,我们停在一间贴着双喜字的房门前。
"雪儿在里面等你。"林母说着,递给我一套中式喜服,"换上吧,吉时快到了。"
我接过衣服,布料冰凉滑腻,像是某种动物的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儿已经...已经..."
"嘘——"林母突然凑近,她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别说那个字。雪儿只是睡着了,今晚你们成亲后,她就会醒来。"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转身离开,但某种无形的力量让我接过了那套衣服。当我换上喜服站在镜前时,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纸,而喜服红得刺眼,像是一层新鲜的皮肤。
林母带我进入内室。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挂着红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形,盖着绣有龙凤的红盖头。四周点着白蜡烛,烛光摇曳中,我看到墙上挂着雪儿的遗像,照片里的她微笑着,眼睛却似乎在跟着我移动。
"吉时到了。"林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衫,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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