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8病房的袭击事件,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在市三院乃至整个城市的医疗系统和相关部门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警方专案组迅速进驻医院,封锁现场,提取证据,询问相关人员。那扇被撞碎的窗户、昏迷的保安、浸毒的纱布,以及林澈关于黑衣袭击者的描述,都指向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恶性犯罪。结合王老汉的证词和那包来历不明的毒药,案件的严重性直线上升。
许墨副院长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向市里乃至省里的相关部门施加压力,要求彻查“济安堂”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联合调查组的组建速度明显加快,来自公安、药监、卫生等多个部门的精干力量开始汇聚。
表面上,形势似乎正朝着有利于林澈的方向发展。官方力量的介入,意味着景渊堂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仅仅通过学术打压和舆论抹黑来对付他。
然而,林澈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减轻。袭击者能在警方即将介入的敏感时刻,精准地找到王老汉的病房,并且果断采取灭口和夺取证据的行动,这说明对方在医院内部,或者至少在相关部门内部,有着极其灵通的消息来源!
“我们内部……可能有鬼。”林澈在只有他和许墨两人的办公室里,沉声说道。
许墨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我也怀疑。王老汉入院是严格保密的,病房号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对方动作这么快,这么准,绝非偶然。”
他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我已经让保卫科暗中排查最近接触过王老汉信息的人员,但范围太大,很难短时间内有结果。而且,如果对方隐藏得很深……”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林澈明白。如果内鬼职位够高,或者隐藏得够好,排查几乎不可能有结果。
“当务之急,是确保王老汉的绝对安全,以及那份药粉样本的妥善保管。”林澈道。
“我已经安排了绝对可靠的人,将王老汉转移到更加隐蔽的地方,并且增派了便衣守卫。至于那药粉……”许墨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密封的证物袋,里面正是那包灰黑色的药粉,“主要样本已经送去市局技术队进行成分分析了,这是备份。放在我这里,比放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林澈看着那包小小的药粉,感觉它重若千钧。这不仅是证据,更是一条人命的重量。
“林澈,”许墨看着他,语气郑重,“对方这次行动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接下来可能会用更隐蔽、更狡猾的手段。你和你的小组,尤其是你本人,一定要提高警惕!我担心……他们会把目标转向你。”
林澈点了点头。他早有心理准备。从他在京城峰会上公开演示“气”的存在,并提出“外源性神扰”概念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了景渊堂的对立面。王老汉事件,只是将矛盾彻底激化、公开化了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风平浪静。
警方对“济安堂”的突击检查却扑了个空。当联合调查组赶到那个偏远乡镇时,“济安堂”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门面和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无关紧要的杂物。附近的居民都说,医馆几天前就突然关门了,那个坐堂的郎中也不知所踪。
线索,在这里断了。
显然,袭击失败后,对方立刻断尾求生,清理掉了“济安堂”这个明面上的据点。
与此同时,市局技术队对药粉的成分分析也遇到了困难。初步检测显示,其中含有多种复杂的生物碱和未知的有机化合物,毒性强烈,但具体结构和作用机理极其复杂,短时间内难以完全解析,更无法直接追溯到景渊堂。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而林澈这边,也遇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
这天,一位戴着墨镜、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来到了小组办公室,指名要见林澈。她自称姓韩,是一家跨国医药公司的代表。
“林医生,久仰大名。”韩女士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笑容职业的脸,“您在京城峰会上的报告非常精彩,尤其是关于‘神’、‘气’理论以及能量医学的阐述,与我们公司最新的研究方向不谋而合。”
她递上名片,是一家在国际上颇有名气的生物医药巨头。
“我们公司对您的研究非常感兴趣,认为其具有巨大的商业潜力和学术价值。我们希望能与您进行深度合作,提供充足的资金、顶尖的实验室和全球化的平台,共同开发基于您理论的新型诊疗技术和药物。”
条件听起来极其诱人。若是放在之前,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林澈却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对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就在他陷入调查僵局,与景渊堂矛盾公开化的时候。而且,这家公司虽然有名,但其主要业务领域与中医或者说能量医学相距甚远。
“感谢贵公司的青睐。”林澈不动声色地回应,“不过,我的研究还处于早期探索阶段,理论基础尚不完善,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大的合作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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