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9
火车卧铺厕所门口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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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尿憋不住了，他朝着卧铺的前端厕所走去，他要去小解方便一下。他看见两个厕所门都关着，他只好等候一会。大约等了一分钟 他右手边的厕所门打开了，他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一般来说，在火车上上厕所的时候，要上厕所的人和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人都是匆匆扭头不照面的，相互间都不会看对方的头部，这是一种礼貌，又是一种本能。或许是从厕所里面往外走的人，因为视觉的缘故，偶然目光把要进厕所的人无意识的瞟了一眼，这种尴尬的情况偶尔也是有的。田红兵在刚要走进厕所里去的时候，就和厕所里面走出来的人遇到了这种尴尬的局面。那个从厕所里面正好往外走的人，无意中目光瞟了一眼田红兵，田红兵匆忙走进厕所，那个人怔住了一下，就扭头离开厕所。田红兵进了厕所，等他方便完了之后 ，出了厕所，正朝着往自己卧铺位置方向走去的时候，刚才那个在进出厕所门偶遇的人，在车厢卧铺人行道站着看着他。田红兵看见有人在注视自己，他也用目光迎接注视他的这个人。田红兵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田红兵也愣了一下，田红兵感觉自己认识他，当然，这个目视着自己的人也认识自己。
你是田红兵吧？那人先开口。
是啊，你是钟保国吧？田红兵回复。
哈哈!
哎呀!
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都长变了。
你长好高了！
你也长和高了!
刚才我走出厕所门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一眼你，脑子突然闪现好像我和你认识，你应该是田红兵，于是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看看究竟是不是你。
是吗？刚才我只顾钻进厕所，我没有怎么注意你。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小伙子他握了握手。他们还相互拍了对方的肩膀。两双眼睛还彼此打量了对方。正好，他俩站着的过道窗户边有两个窗户小座位。他们俩个顺势就坐下去。他们俩对坐着，面对面。四只眼睛都流露出彼此探寻的味道。疾驰的火车窗户外面正好是一排排高大的杨树林。一棵又一棵粗大的杨树依次在火车外面快速的滑过，好像是时光和岁月匆匆在流逝一般。
红兵呀，至从你家搬出我们那个部队大院后，我们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保国，是啊。
（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田红兵和钟保国的父辈之间，在中国建国后某一个特殊的历史时间段，在激烈的路线斗争状况下，有矛盾，有分歧，两家父辈渐行渐远 ，也影响了两个发下的友谊交往和延续。）
是啊，红兵，我俩从穿开裆裤都认识了，我们读的是同一个幼儿园，我们在幼儿园是同一个班的哈！
是啊，我俩是发小啊！
我记得有一次为了争吵军队里面的营长官大还是旅长官大这个问题，我们俩还在幼儿园打过一次架。
是啊，后来是老师来劝架，把我们俩分开的。
是啊，我们后来又进入同一个小学读书。你是一班，我是三班。
太有意思了。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我是读初中的时候，听说你考上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去了。
是的。我喜欢音乐。
我喜欢物理，一直读的是普通学校。你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毕业之后？
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毕业之后，我就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院。
我是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北京大学，北京大学技术物理系，学的核物理专业。
你是科学家啊！
你是音乐家啊！
你现在在哪家单位工作呢？
我吗？保密。哈哈，在你这个解放军军官面前我就不装蒜了，是这样的不瞒你说了，我大学毕业之后，最初是分配在核工业部一个科研单位，后来国家三线建设前沿地带急需核物理方面的专家和人才，我自己主动申请从北京机关调到三线建设前沿地带基层去了，在四川一个保密单位上班。我们那个单位叫816。你呢？
我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出来，就直接被分配到北京一个部队文工团工作了。
我这次是去北京部里，专门向核工业部领导，还有向周总理汇报我们单位的工作进展。汇报结束了，就赶紧回单位。要不，怎么会在火车上遇见你呢？
我这次是团里给我一个机会，专程去大西南贵州省遵义，遵义的乌江边体验生活，收集创作素材，团里打算创作一个交响乐《红军突破乌江天险》，我是这个作品的主创人员。我先在四川重庆下车，然后转车去贵州遵义。也巧，在这趟火车上遇见你了。
你刚才说 ，你打算创作一个交响乐，叫《红军突破乌江天险》，我们单位，816，就正好在乌江边。
是吗？太巧了，
不过，我们那个单位 ，是在四川省境内的乌江边，当然，这个乌江就是和贵州省遵义那个乌江是一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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