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丝的气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搭在林川肩头的手冰冷而稳定。她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下方矿洞口那些如临大敌的“夜幕”黑衣修士。
“不太一样的东西？”林川压低声音，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能让柳如丝如此凝重，甚至引动“夜幕”如此大动干戈的，绝非凡物。
“来不及细说。”柳如丝语速极快，“我在里面一个隐蔽的支脉矿洞里，发现了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上面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块不断扭曲、搏动的暗红色肉瘤！周围还有几个被吸干了精血的散修尸体！我刚靠近，就触发了警报，差点被里面留守的两个好手缠住。”
祭坛？肉瘤？吸干精血？
林川脑海中瞬间闪过冯莽等人被“抽干魂魄”的惨状！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
“他们现在封锁洞口，是在找你？还是……”林川看向下方。
“是在确保里面的‘东西’万无一失，同时排查可能存在的同伙。”柳如丝冷静分析，“我刚才突围时，故意留下了指向城东的痕迹，但他们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主力依旧守在这里。我们必须趁他们还没进行地毯式搜索之前，想办法再进去一次，或者……毁了那鬼东西！”
再进去？面对至少一名筑基中期和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夜幕”正式成员？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但柳如丝说得对，绝不能放任那诡异的肉瘤存在！那东西给林川的感觉，比黑矿峡深处的赤瞳存在更加邪异和……“人工”！
“怎么进去？”林川没有犹豫，直接问道。退缩解决不了问题，一旦让“夜幕”完成他们的图谋，后果不堪设想。
柳如丝目光扫过盆地复杂的地形，最终落在矿洞侧面一处因坍塌而形成的、被巨大矿渣半掩住的裂缝上。“那里，有个被废弃的通风口，应该能直通主矿道下方。我上次就是从那里意外发现的祭坛所在支脉。但里面情况不明，可能也有守卫。”
风险极大，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潜入路径。
“走！”林川当机立断。
两人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借着废墟和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向矿坑侧翼。下方“夜幕”修士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正门方向和驱散人群上，并未察觉到这两道融入夜色的人影。
来到那处裂缝前，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阴风从深处吹出。裂缝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
柳如丝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在前，林川紧随其后。她拔出腰间一把毫不起眼的黑色短刃，灵巧地钻了进去。林川深吸一口气，将一枚“炽光符印”扣在手中，也矮身跟上。
裂缝内部并非直上直下，而是倾斜向下，布满了尖锐的岩石和湿滑的苔藓。两人只能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攀爬。黑暗中，唯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和衣物摩擦声。
爬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柳如丝极低的声音：“到了，下面是主矿道的废弃排水层，小心。”
林川探头望去，下方是一条更加宽阔但积满污水的隧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腐烂物的气味。隧道一端被塌方的巨石堵死，另一端则延伸向黑暗深处。
柳如丝轻盈地落下，几乎没有溅起水花。林川也学着她的样子，控制着身形，悄无声息地落地。
“祭坛在哪个方向？”林川用气声问道。
柳如丝指了指隧道深处，“沿着这边走，第三个向上的坍塌口，后面就是那条支脉。”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出来时，把那个坍塌口做了伪装，不知道被发现了没有。”
两人不再多言，沿着肮脏的隧道壁，快速而安静地向前移动。林川怀中的青铜铃铛一直处于微颤状态，警示着“夜幕”能量的靠近，但好在并未有强烈反应，说明他们尚未进入核心警戒范围。
很快，他们来到了柳如丝所说的第三个坍塌口前。那里堆砌着一些散乱的矿石，看起来与其他塌方处并无不同。柳如丝上前，小心翼翼地移开几块关键的石块，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狭窄洞口。
洞口后面，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透出，还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咚……咚……”声，令人心悸。
就是这里！
柳如丝率先钻了进去，林川紧随其后。
爬过短短数丈的狭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算太大的天然石窟出现在两人面前。石窟中央，正如柳如丝所描述，矗立着一座由黑色矿石垒砌而成的简陋祭坛。
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约莫人头大小、不断扭曲蠕动的暗红色肉瘤！肉瘤表面布满了虬结的血管和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正随着肉瘤的搏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幽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令人作呕的邪恶能量波动，从肉瘤中散发出来。
在祭坛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具干瘪的尸体，正是之前失踪的散修，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之中，精血已被吸食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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