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新住处，搁林家核心区域里头，紧挨着一片青竹林。
他走到院门前，没急着推，先站在门口看了两眼 —— 木门是深褐色的，上面刻着简单的竹纹，指尖蹭过木纹，带着点年头的粗糙感，却比旧院那扇一碰就晃、还掉木屑的破木门结实多了。
轻轻推了推，“吱呀” 一声轻响，力道不用大，门就开了，不像以前得使劲拽，还得担心门轴会不会掉下来。
院子不算大，但收拾得特利索。
脚下是青石板铺的路，石板缝里没长杂草，只在边缘留了点细碎石子，踩上去 “咯吱” 响，却比旧院那满是泥坑的土路强百倍 —— 以前下雨，旧院的路能陷进半个脚，现在这青石板，再大的雨也不怕滑。
正中间是三间正房，窗户纸是新糊的，透着亮，阳光能照进屋里大半；左边的厢房，门帘是蓝布做的，垂得整整齐齐，没像旧院那破布帘似的挂在一边；右边的练功场更实在，青石板铺得平平整整，连边角都打磨过，踩上去硬邦邦的，不管是练拳还是舞剑，都不怕踢到石子硌脚。
院角的翠竹长得茂盛，竹竿笔直，竹叶层层叠叠，风一吹，“沙沙” 响，还带着股清清凉凉的草木香，飘得满院子都是。
叶凡走到翠竹底下，伸手折了片竹叶，指尖捏着，竹叶边缘有点薄，却很有韧性，没一捏就碎。他想起以前在旧院，连棵像样的植物都没有，只有墙角的杂草，长得乱七八糟，还招蚊子，一到夏天，腿上全是包。
更让他在意的是 ——
他深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眉头轻轻动了动。
这儿的天地元气，比府里外围浓了好几倍！
元气像细小的暖流，顺着鼻腔往身体里钻，比在演武场、甚至旧院修炼时，感受清晰多了。虽说跟他以前见过的洞天福地比，还差得远，但对现在淬体五重的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地方了 —— 至少修炼时，不用花那么多力气去捕捉稀薄的元气。
“叶师兄，您可算回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凡回头，就见个穿灰布衣裳的中年汉子快步走过来。
汉子看着四十来岁，衣裳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腿上沾着点泥土，像是刚在院子里忙活过。他脸上带着点拘谨的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腰微微弯着，不敢抬眼直视叶凡。
“我是府里派来伺候您的，叫我老周就行。” 老周声音有点哑，带着点紧张，“刚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了，您看还有啥要收拾的，尽管吩咐。”
叶凡对着他点了点头：“嗯，不用忙活了。”
老周却没立马走，而是从怀里摸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巾，双手递过来，布巾上还带着点阳光的暖味儿：“叶师兄，这是擦手的，刚晒过，软和，您要是在外头沾了灰，能用得上。”
叶凡没接，只是道：“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要修炼，没事儿别来打扰。”
“哎！好嘞师兄！”
老周赶紧把布巾收回来，叠好揣进怀里，又往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往厢房走，走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弄出动静。快到厢房门口时，还偷偷回头瞅了一眼，见叶凡没看他，才轻轻推开门进去，门轴没发出一点声音。
叶凡收回目光，走进正房。
中间的客厅很简单，一张四方桌，四条长凳，都是实木的，摸上去带着点温润的质感，不像旧院那张小破桌，腿是歪的，得垫块石头才稳。方桌上放着个粗瓷茶壶，壶身上画着简单的兰草纹，颜色有点淡，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茶垢；旁边摆着两个白瓷杯，杯沿光滑，没一点缺口。
左边是卧室，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艾草香飘过来 —— 褥子底下铺了层晒干的艾草，既能防潮，又能安神。床是新打的木床，床板平整，没有毛刺，枕头是荞麦皮的，捏着软中带硬，比旧院那床硬邦邦、还掉棉絮的破褥子强太多了。以前在旧院，冬天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夜里冻得缩成一团，现在这卧室，窗户缝塞着布条，门也严实，就算天冷，也不会漏风。
右边是静室，这才是叶凡最在意的地方。
静室的墙壁是用黄泥混合着稻草糊的，摸上去凉丝丝的，敲一下，声音闷闷的，确实能隔音 —— 不像旧院，隔壁仆役说话、远处的狗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法专心修炼。地上的蒲团是新做的，外层是粗麻布，里面塞着晒干的芦花，坐着软乎乎的，比旧院那个硬得硌屁股的破蒲团舒服多了。
叶凡绕着静室走了一圈，脸上没多少高兴的样子。
他想起以前，在更高的世界里，住过用玉石砌墙、用灵草铺地的宫殿，身边有无数侍女伺候，还有源源不断的天材地宝。跟那些比起来，这个小院，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再想想刚重生时的日子 —— 旧院漏雨，下雨天得用三个木桶接水，夜里听着 “滴答” 声睡不着；冬天没炭火，冻得手都握不住修炼用的木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还得躲到后院的破柴房里，生怕被人撞见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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