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盯着那株干得像老树根的血参,心里头跟揣了只蹦跶的兔子似的,慌得厉害 —— 不是怕,是太激动。
他赶紧把眼移开,手在袖管里悄悄攥了攥,又松开。
指节捏得有点发白,得借着袖子挡着,不能让老头看着。
脸上呢?得平平静静的,还得故意露出点挑三拣四的样子 —— 就跟平时逛街嫌东西不好的普通人似的。
他没直接去碰那血参,反而弯腰,从摊角拿起株看着稍微饱满点的草药。
那草叶子还带着点绿,就是根须有点发黑,一看就是放久了的。
叶凡把草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手指头还抠了抠叶子上的泥,故意皱着眉:
“老板,这玩意儿咋卖?”
声音不算大,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可仔细听,又有点跟年纪不搭的稳 —— 不是装的,是以前当仙帝时养出来的底子,改不了。
干瘦老头抬眼瞅了他一眼。
先是扫了扫叶凡的衣裳 —— 旧是旧了点,还算干净,可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再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点青涩。
老头心里立马有了谱:这是个不懂行的愣头青,来坊市瞎逛的。
他眼睛眯成条缝,手指在旱烟袋上搓了搓,故意拖长了音:
“十五铜钱。”
这话一出口,旁边卖矿石的络腮胡就乐了,凑过来搭茬:
“老陈,你这价也太黑了吧?前天我买的比这好的,才八铜钱!”
老陈瞪了络腮胡一眼:“你懂个屁!我这草是山上背下来的,根须全着呢,药效比你买的强十倍!”
络腮胡撇撇嘴,没再说话,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 —— 这老陈是想宰冤大头呢。
叶凡也没急着反驳,只是把草药放回摊上,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嫌这草不值这价。
他又弯腰,拿起旁边一株更次的 —— 叶子都卷了边,还掉了两片,根须断了半截。
“那这个呢?”
老陈见他没走,还接着问,心里更乐了 —— 这小子果然好糊弄。
他伸出手指头比了个 “十”:“十铜钱,这可是最低价了,再少就亏本了。”
“十铜钱?” 叶凡故作惊讶,把草药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你这草都快干死了,我买回去煮水,怕不是连味儿都出不来。”
他边说边摇头,把草药放下,又去翻别的 —— 专挑那些蔫头耷脑、看着就没人要的药材问。
“这个断了根的甘草咋卖?”
“八铜钱。”
“太贵了,前头那家才五铜钱。”
“那这个发霉的金银花呢?”
“六铜钱,洗干净还能用。”
“洗干净也得有药效啊,你这都长绿毛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叶凡跟老陈有一搭没一搭地讨价还价。
他故意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手里拿着株草药,一会儿捏捏叶子,一会儿叹口气,跟个舍不得花钱、又拿不定主意的小媳妇似的。
旁边路过的人看着都觉得好笑。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就是刚才劝叶凡别买血参的那个,又凑过来看热闹:
“小伙子,别在这儿耗着了,这老头的药又贵又次,不值得。”
老陈不乐意了:“张大妈,你咋老跟我作对呢?我这药都是好东西,就是放久了点!”
“好东西能卖不出去?” 张大妈撇撇嘴,“你都在这儿摆三天了,也没见卖出去几株。”
俩人吵了两句,张大妈提着篮子走了,临走还瞪了老陈一眼。
老陈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对着叶凡时,又立马换了副笑脸:“小伙子,别听她的,我这药真没问题。你要是诚心要,我给你便宜点。”
叶凡心里头暗笑 —— 火候差不多了。
他假装累了,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 “不经意” 地扫过那株血参,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我说老板,你这摊上咋还有这破玩意儿?”
他用脚尖轻轻碰了碰装血参的破陶碗,“看着都快成柴火了,表皮都脆了,你还摆这儿干啥?”
老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那株没人问津的血参,心里头立马咯噔一下 —— 这玩意儿放这儿半个月了,连问的人都没有,今天居然有人主动提了。
他心里偷偷乐,脸上却故意装大方,摆了摆手:
“嗨,这玩意儿啊,本来是十年份的好参,结果晒的时候忘了,给晒过了头,灵气都跑光了。
留着也是占地方,你要是真心要,就当添头,送你了!”
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一副 “我亏大了” 的样子。
其实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 能把这废品顺手送出去,还能让这小子多买几株别的药,多好的事儿!
叶凡心里头更乐了,可脸上还是那副嫌弃的样子:“送我?这玩意儿拿回去也没啥用啊,扔了还嫌占地方。”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勉强妥协似的,“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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