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龟兹大寺的经卷库房外已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阿罗憾身着玄色劲装,正指挥着商队的铁匠们将铁皮钉在库房的木墙上,铁皮边缘的铆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将原本简陋的库房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小堡垒。
“阿罗憾兄,这铁皮厚度够吗?会不会挡不住弯刀劈砍?”沈砚秋走上前,指尖轻敲铁皮,听着传来的厚重声响,仍有些不放心。昨日的盗经风波让她心有余悸,总觉得经卷库房的防护还能再加固些。
阿罗憾放下手中的铁锤,抹了把额头的汗:“沈掌东放心,这是商队用来做驼队护甲的铁皮,厚度足有半指,寻常弯刀根本劈不开。等会儿我们再在库房门口加一道铁门,配三把铜锁,分别由护经小队、龟兹僧生和商队伙计保管,三方同时在场才能开门,绝无安全隐患。”
顾长风这时也提着药箱赶来,他刚给受伤的护卫换完药,看到库房外的加固场景,笑着说:“你们这防护做得比驿站还严实,往后就算再有盗匪来,也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啃下这硬骨头。对了,我让药童熬了些驱寒的姜汤,等会儿让弟兄们都喝点,别着凉了。”
说话间,鸠摩罗什住持带着几名龟兹僧生走来,僧生们手中捧着几捆粗壮的木桩。“阿罗憾壮士,沈掌东,”鸠摩罗什说,“我们商量着,在库房周围挖一圈壕沟,再把这些木桩钉在沟边,上面缠上带刺的藤蔓,这样既能防盗匪靠近,也能阻挡野兽侵扰。”
沈砚秋眼前一亮:“住持这个主意好!壕沟再加木桩,相当于给库房加了双重防护。我这就让伙计们去准备铁锹,争取今日日落前把壕沟挖好。”
众人分工协作,场面热闹而有序。铁匠们继续加固库房墙体,护卫们则拿着铁锹开挖壕沟,僧生们负责整理木桩与藤蔓,顾长风则在一旁的临时帐内为劳作的众人准备姜汤与伤药。沈砚秋穿梭在各个劳作点之间,时而检查铁皮的钉制情况,时而叮嘱护卫们挖沟时注意安全,额头上虽渗着汗珠,却始终面带笑意——经卷是文化交流的根基,只有将根基守牢,后续的交流才能顺利进行。
临近正午时,库房的铁门已安装完毕。阿罗憾拿着三把铜锁,分别递给秦十三、龟兹僧生代表与商队伙计:“这三把锁,少一把都开不了门。往后不管是取放经卷,还是日常巡查,都得三方同时在场,绝不能给任何人单独接触经卷的机会。”
秦十三接过铜锁,郑重地揣进怀里:“阿罗憾兄放心,我们护经小队会日夜守在这里,就算是一只苍蝇,也绝不让它随便靠近库房!”
顾长风这时端着姜汤走过来,给众人每人递了一碗:“快趁热喝点,暖暖身子。方才我看了看,库房的通风口有点小,等会儿让铁匠们再扩大些,加个铁栅栏,这样既能通风防潮,也能防止有人从通风口钻进来。”
阿罗憾点头,立刻让人去调整通风口。沈砚秋喝着姜汤,望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昨日盗匪被押走时的场景——龟兹王听闻此事后,不仅严惩了盗匪,还派了十名王宫侍卫来协助守护库房,可见对经卷的重视。她轻声对鸠摩罗什说:“这次多亏了王宫侍卫的协助,往后咱们与龟兹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些经卷变得更紧密。”
鸠摩罗什点头:“经卷是中原与龟兹文化交流的信物,守护经卷,就是守护这份友谊。往后,我们会让僧生们轮流在库房值守,与你们的护经小队、王宫侍卫一起,确保经卷万无一失。”
夕阳西下时,库房的加固工作终于全部完成。原本简陋的经卷库房,如今已变成一座集铁皮墙体、铁门、壕沟、木桩于一体的“堡垒”,周围还布置了巡逻路线,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名护卫或侍卫值守,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将库房映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围在库房前,看着加固后的成果,心中都满是踏实。阿罗憾指着库房说:“从今日起,这库房实行‘三重值守’制度——外围是王宫侍卫,中间是护经小队,库房内是僧生值守,三方每两个时辰交接一次,确保无缝衔接。”
顾长风补充道:“我还整理了一份《经卷库房安全守则》,上面写了巡查流程、应急处理方法和人员职责,等会儿让大家都熟悉一下,往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按守则处理,不会乱了阵脚。”
沈砚秋望着坚固的库房,又看了看身边齐心协力的众人,心中忽然满是感慨。她想起从北庭出发时,商队与僧团一路历经风沙、误解与冲突,却始终携手前行,如今在龟兹,又与当地僧众、王室达成共识,共同守护经卷——这或许就是文化交流的魅力,能让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今日辛苦大家了,”沈砚秋说,“我已让驿站准备了晚饭,有羊肉、馕饼和西域的瓜果,咱们一起去尝尝,也算是庆祝经卷库房加固完成。”
众人笑着应允,一同朝着驿站走去。夜色中,经卷库房的火把依旧明亮,值守的护卫与僧生们身姿挺拔,像一尊尊守护文化的雕像。沈砚秋与顾长风并肩走在最后,望着库房的方向,顾长风轻声说:“往后咱们西行,不管到了哪个城邦,都得把经卷的防护放在第一位。只有守好经卷,才能把中原的文化真正传播出去。”
沈砚秋点头:“你说得对。经卷不仅是纸与墨,更是无数先人的智慧与善意。我们守护经卷,就是守护这份智慧与善意,让它能跨越地域,在丝路上绽放光芒。”
晚风轻拂,带着远处的驼铃声与寺内的经声,在龟兹城的夜色中交织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加固后的经卷库房,如同一座坚固的桥梁基石,承载着中原与西域的文化交流之梦,在丝路之上,稳稳地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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