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滑腻的毒蛇,瞬间缠绕包裹了全身!刺骨的寒意疯狂地钻进每一个毛孔,几乎冻结了血液!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耳膜,发出沉闷的轰鸣。湍急的暗流如同狂暴的巨蟒,卷着坠入水道的五人,在绝对的黑暗中疯狂向前拉扯、撕拽! 林惊澜在入水的瞬间便闭住呼吸,《两仪参同契》心法在体内奔腾流转,阴阳二气交融护住脏腑经脉,抵抗着巨大的水压和刺骨的冰寒。他一手死死扣住王焕的后腰带,只觉这老吏的身体僵硬冰冷,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另一手凭着水流冲击的方向和自身对空间的感知,竭力保持着平衡。 柳如絮的反应更快!玄阴真气本就至寒,此刻在水中更是如鱼得水!寒气瞬间透体而出,将包裹着她和怀中狗蛋的水流强行排开寸许,形成了一个微小的、隔绝水压的寒气护罩!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也让狗蛋呛了口水,发出压抑的咳嗽和呜咽。 “咕噜噜…救命…我的钱…”钱满仓的身影被水流吞没,只能看到他肥胖的身体像个巨大的水球,在激流中翻滚沉浮,徒劳地挣扎着。 黑暗!绝对的黑暗!唯有水流冲击岩壁发出的空洞回响,以及众人艰难压抑的喘息声,在这幽闭的水牢中回荡。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混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或许长达半炷香,前方终于出现一丝极其微弱、摇曳不定的光亮! “哗啦——!”
林惊澜感觉到水流冲击的方向猛地一变!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连带着王焕,狠狠甩了出去!新鲜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他破水而出! 眼前景象骤然开阔!他们被冲出暗道,落入一条宽阔湍急的河流之中!河岸两旁是高耸陡峭的悬崖峭壁,河水在峡谷中奔腾咆哮,激起白色的浪花。天空中星月黯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咳咳…噗!”王焕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口浑浊的河水,脸色青紫,气息微弱,显然呛水严重,几乎昏厥。林惊澜立刻将他托出水面,手指连点他胸前几处大穴,一股温暖醇厚的真气渡入,护住他心脉。 “噗通!”
柳如絮抱着狗蛋也冲出水面。狗蛋小脸煞白,紧紧闭着眼,小小的身体因寒冷和恐惧剧烈颤抖。柳如絮玉指轻抚他后背,一股柔和冰冷的玄阴气流缓缓注入,驱散寒意,稳住他紊乱的气息。 “哎呦我的无量天尊…呸呸呸!”钱满仓最后一个像只落汤鸡般扑腾着冒出水面,吐掉嘴里的水草泥沙,小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这是哪儿?我的铜钱!我的酒葫芦!”他手忙脚乱地摸着腰间,发现铜钱串还在,酒葫芦却不知所踪,顿时捶胸顿足,“亏大发了!我的百年陈酿啊!” “此地不宜久留!上岸!”林惊澜目光锐利地扫视两岸悬崖和奔腾的河面。锦衣卫的“水鬼营”训练有素,绝不会轻易放弃!暗河出口水流如此湍急,对方很可能在下游布网拦截! 众人奋力游向近处一个水流稍缓、布满卵石的河滩。上岸后,刺骨的寒风一吹,湿透的衣物如同冰甲贴在身上。狗蛋和王焕冻得牙齿咯咯打颤。 “生火!必须生火!”钱满仓哆哆嗦嗦地跺着脚,开始在河滩上搜寻干燥的枯枝败叶。 林惊澜脱下自己湿透的外袍,拧干后披在瑟瑟发抖的狗蛋身上。柳如絮则默默运起玄阴真气,双手按在王焕冰冷僵硬的后背,寒气转为温煦暖流,徐徐注入其体内,驱散深入骨髓的冰寒。片刻后,王焕脸上才恢复一丝血色,但眼神依旧涣散,显然惊吓过度。 “得…得找个地方落脚…”钱满仓抱着一小堆勉强找到的湿柴,愁眉苦脸,“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爷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冻散架了!” 林惊澜目光投向河流上游方向。在黯淡的晨曦微光中,远处峡谷的尽头,似乎隐隐有炊烟升起! “那边!”他指向炊烟方向。 一行人相互搀扶,沿着崎岖湿滑的河岸向上游艰难跋涉。峡谷两侧悬崖如同巨大的屏风,遮天蔽日,更添几分阴森。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峡谷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片较为平缓的谷地。一条简陋的土路蜿蜒通往谷地深处,路边散落着几间破败的茅草屋舍。 谷地深处,靠近山脚的地方,似乎有个小小的村落轮廓。方才看到的炊烟,正是从村中升起。 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准备加快步伐时—— “呜——!”
一道凄厉尖锐、如同鬼哭般的破空声,陡然从右侧悬崖半腰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中响起! 快!狠!毒! 一道乌沉沉的暗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袭向队伍中气息最弱的王焕后心!那是一枚三棱透骨锥,锥尖闪烁着幽蓝的毒芒!角度刁钻至极,显然是潜伏已久的致命一击! “小心!”柳如絮凤眸含煞,几乎在破空声响起的瞬间便已察觉!她距离王焕最近,身形不动,左手五指闪电般拂出!一股凝练如实质的玄阴寒气在她指尖前方瞬间汇聚! “凝冰盾!” 一面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菱形冰盾瞬间在王焕后心尺许处凭空凝结!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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