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英哥儿在莱顿的求学生涯已近尾声。他已满十六岁,身形挺拔,面容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显俊朗,唯有那双黑眸依旧清澈而沉稳。
英哥儿带着铁头,再次来到了阿姆斯特丹。
他将大量整理好的技术资料和笔记交给了林文靖,并与他进行了一次深谈。
“林大人,我打算返回大雍了。”英哥儿直言不讳,“我手中掌握的技术和资料,需要尽快回去落地生根,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设备和技术。”
林文靖捋着胡须,赞同地点头:“贾大人所言极是。你带回去的这些东西,远比我们在这里按部就班地学习更重要。况且,如今使团中已有数十人掌握了语言基础,并按照你提供的各国强项清单,分批前往法兰西、英吉利等地深入求学。他们身边我都安排了护卫,安全无虞。”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与他们约定,学成之后便会回到阿姆斯特丹集结,等待朝廷的商船来接应。如今往来大雍与欧洲的官船越来越频繁,约两月就有一班,输送人员和物资都方便了许多。”
的确,如今大雍与欧洲之间的海上通道已非昔日可比。在柳湘莲的运作下,利用英哥儿“爪洼贵族”的身份和研究领域的人脉,大雍朝廷已购置了大量商船。只要不装备过于显眼的武力,这些船只的采购并无太大阻碍。
如今,朝廷的商船队几乎每两个月就会往返一次。而英哥儿自家的商船队伍,更是扩展到了二十余艘的规模,穿梭于东西方之间,带来财富,也传递着消息。
告别林文靖,刚走出神学院,铁头就凑到英哥儿身边,压低声音,难掩兴奋:“英哥儿,黑市那边有消息了!今晚会到一批上好的货色,都是军械局流出来的燧发枪,品质极佳!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之前因风险太大,英哥儿一直严禁铁头接触购买。但如今,他有了隔空取物的能力,心思便也活络起来。
他想亲眼看看欧洲燧发枪,甚至弄一两支样品回去研究,对大雍的火器发展大有裨益。
“去看看可以,但一切听我指令,绝不可轻举妄动。”英哥儿叮嘱道。
“明白!”铁头用力点头。
这天夜里,阿姆斯特丹码头区一处废弃的仓库内,人影绰绰,气氛诡秘。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海水腥咸混合的味道。十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聚集在此,低声交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英哥儿和铁头穿着深色的不起眼衣物混在人群中,他们头上戴着遮住口鼻的面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很快,交易开始了。一批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物件被搬了上来。打开后,正是闪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燧发枪,做工看起来相当精良。
英哥儿心中一动,正欲仔细观望,却见另一伙蒙面人径直走向那壮汉。为首的是个矮个子男人,动作敏捷,眼神锐利,他与壮汉低声交谈几句,便示意手下抬过一箱银币。壮汉验过钱,满意地挥手,那伙人立刻上前,利落地将几个装枪的木箱全部搬走。
“啧,来晚了。”铁头懊恼地咂咂嘴。
英哥儿也觉可惜,但不愿节外生枝,低声道:“走吧。”
两人正准备撤离,异变突生!
仓库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不准动!荷兰缉私队!”十几名持枪的荷兰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军官大声喝道,“有人举报这里进行非法武器交易!所有人放下武器!”
“有埋伏!” 不知谁喊了一声,仓库内顿时大乱。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试图寻找出路。
刚才买下燧发枪的那伙人反应极快,抬着箱子就往仓库另一个出口冲去。缉私队的士兵举着火把和武器冲了进来,大声呼喝,目标明确地直扑那伙抬箱子的人!
“追!别让他们跑了!”
混乱中,英哥儿和铁头借着人群的掩护,迅速躲到一堆废弃的木桶后面。英哥儿目光紧锁那伙逃跑的人,他们身手矫健,对码头地形极为熟悉,抬着沉重的箱子竟速度不慢。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仓库,奔向外面的码头时,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为首那人的侧脸——一张英哥儿绝不会忘记的脸!
藤原!
是那个曾在松江府试图炸毁港口,偷窃珠光锦秘方和荷兰图纸的东瀛藤原家族的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英哥儿眼神瞬间冷冽。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竟跑到荷兰来购买火器!
“铁头,跟上!”英哥儿低喝一声,两人凭借灵活的身手,利用码头堆积如山的货箱和阴影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追逐队伍的后面。
码头区地形复杂,堆满了各种货物和缆绳。藤原一行人显然早有准备,七拐八绕,试图甩掉追兵。缉私队被他们利用障碍物暂时阻隔,距离稍微拉开。
英哥儿看准时机,在他们奔至一处相对僻静的栈桥时,心中默念:“收!”
霎时间,藤原手下们肩上一轻,那几个沉重的木箱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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