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在燃烧。
秦若菲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像两枚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它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一个怎样无足轻重的存在。这种刺骨的羞辱感,转化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动力。
我坐在旅馆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个股期权业务”的申请页面。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填入我的身份信息、资金账号,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握着这张通往地狱或天堂的门票,在K线的巨浪中冲杀,将那些曾经轻视我的人,一一踩在脚下。那是一种复仇的快感,一种即将从泥潭中挣脱的癫狂。
当所有的资料都填写完毕,我移动鼠标,光标准确地停留在“提交申请”那个鲜红的按钮上。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按下的是核弹的发射按钮。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在呐喊着:赢回来!赢回来!
“咔哒。”
鼠标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页面跳转,一个进度条开始缓慢加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终于,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页面刷新。
一行鲜红的、加粗的宋体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尊敬的客户,您的申请未能通过。原因:您的证券账户资产,连续20个交易日,日均未达到50万元人民币,不符合个股期权业务开通条件。”
——五十万。
这三个字,像三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轰然压下,瞬间将我心中那座刚刚燃起的火山,浇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的灰烬。
我愣住了。
我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瘫软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忘了。
我竟然忘了这个最基本,也是最致命的,规则。
金融市场,从来都不是一个对所有人开放的游乐场。它是一个有着森严门槛的、冷酷的俱乐部。它用一道道由资金量构筑起来的壁垒,将不同阶级的人,清晰地隔离开来。
融资融券,需要五十万的门槛。
个股期权,同样需要五十万的门槛。
甚至,连那些收益稍微稳健一点的理财产品,都有着百万起步的限制。
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真相就是:当你没有钱的时候,你连参与一场高风险赌局的资格,都没有。
地狱,都嫌你穷。
我盯着那行红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自嘲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笑了。
我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笑我自己的天真,笑我自己的不自量力。
我以为,我鼓起了勇气,燃烧了生命,就可以去挑战命运。
结果,我连挑战的擂台,都上不去。
我像一个摩拳擦掌、准备与猛虎决一死战的角斗士,却发现,自己连斗兽场的门票,都买不起。
这比直接被猛虎撕碎,还要更加的,屈辱。
我刚刚被秦若菲点燃的战意,此刻,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那所谓的“破釜沉舟”,在冰冷的规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关掉电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我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向上爬的梯子,被人抽走了。向下堕落的深渊,都对我关上了大门。
我就这么,被悬置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种感觉,比直接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
那晚,我又一次,失眠了。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愧疚。
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了的,虚无。
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死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回到面馆。
我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摇晃。
老李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碗滚烫的豆浆。
我麻木地,接过豆浆,麻木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洗碗,拖地,择菜。
我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机械。
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我的心里,一片死寂。
那个叫秦若菲的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就像一颗偶然落入我这潭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的世界,在短暂的沸腾之后,重新归于,甚至比之前,更加彻骨的,冰冷。
就在我以为,我将永远在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中,沉沦下去的时候。
一个新的,也是更危险的,魔鬼,找到了我。
那是一个雨夜。
面馆打烊后,我一个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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