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想象过贝支各种反应,却没想到贝支说:“墨哥,我知道。”
“你知道?!”
“墨哥,我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这些年,贺兰姑娘总是时不时和我‘遇见’,我便猜到了。”贝支憨憨笑道。
贝支这么说,阿墨顿感欣慰,暗自替贺兰霜开心。
贝支继续道:“墨哥,父汗过世时,我曾发誓守孝七年。到明年秋天,守孝期就满了。我决定了,到那时,如果小夕已经重获自由,我便……我便向贺兰姑娘求婚。”
“什么?”听到贝支要向贺兰霜求婚,阿墨一刹间百感交集,又惊、又喜、又疑。他难以想象贝支心中会将小夕放下,不禁脱口问道:“那,那,小夕呢?”
阿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戳透了贝支的痛处。贝支埋着头,低低呜咽起来。
许久,贝支缓缓道:“墨哥,我早想明白了,小夕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因我而起……小夕爱的是你,你们本就该在一起!当初若不是我任性求你比武相让,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贝支,你何错之有?”阿墨抚背安慰:“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努力争取么?后面的事情,谁也料不到,跟你没关系!”
“争取?这不就是我最混蛋的地方?”贝支疯狂地摇头,“小夕又不是物件,我凭什么求你让来让去?她有她的想法,就算我大哥没有横插进来,我娶了她,她也不会快乐!一辈子不快乐!”
贝支甚至责怪阿墨道:“还有墨哥,你既然知道喜欢一个人要争取,那当年你为何不替自己争取一下,拒绝我、打败我?那样的环境下,一个沙漏的时间而已,就算打不赢大哥,你完全可以与他周旋,然后射箭比赛赢了他,堂堂正正的将小夕娶了,不好么?”
贝支说完,将头埋进膝间,懊悔不已,喃喃自语着:“墨哥,你有错,我有错,是咱俩害了小夕……”
阿墨喉头一哽,他想告诉贝支,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小夕的情感就像是妹妹,但他说不出口。
小夕仍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么说,像是在给自己寻找理由开脱。
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贺兰霜,他害怕告诉贝支自己只当小夕妹妹以后,贝支又会滋生其他念想。就算他知道贺兰霜没对贝支抱有太多幻想,他也不希望她执着地守候,最终只换得一场虚妄。
“贝支,”阿墨开口道:“小夕是小夕,贺兰姑娘是贺兰姑娘。你若要求娶贺兰霜为妻,那便在七年孝满后,诚心向她表白,与小夕得未得救没有关系,那是两码事儿,明白吗?”
说话间,阿墨暗想:“到那时,霜儿脸上的疤也该痊愈了,她心中的痛便可以放下了……或许,霜儿脸上复原之后,她会大大方方地向贝支表达心意也未可知?毕竟霜儿是个直爽姑娘!”
想象着贺兰霜摘下面纱,与贝支像寻常夫妻一样柴米油盐,携手共度,阿墨终于开心了些,似乎自己在江南猎鹿打虎为贺兰霜做药的过往,在一瞬间变得伟大了起来。
阿墨由衷道:“若她愿意,你俩好好过一辈子,你也要好好待她。”
“墨哥,我会的。贺兰姑娘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还不完!”贝支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墨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看!”
贝支将左臂伸出,挽起里外衣袖……
“啊!”阿墨惊呼!
贝支那伤残的左手,此时完全没了疤痕,只是皮肤太过新嫩,光滑如粉;手臂虽仍细幼,但比之先前已经粗壮了不少。
阿墨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又捏了捏,问:“疼吗?”
“不疼了。”贝支摇摇头,“而且,我能觉得出来,这皮下的筋肉还在生长,如今我左手越来越有力气了。”
“太神奇了,是哪位神医给你医治的?”
“我这残手,哪有什么神医可治?”贝支笑,“是贺兰姑娘给了我一种药,唤作‘生肌散’,能除疤生肌,恢复如旧。据说是汉土才有,少见得很。”
贝支看着左臂,眼神充满感激。
“生肌散?!”阿墨惊问。
“说是‘散’,其实是条虫子!长得很诡异……”贝支滔滔不绝,描述起道姑给阿墨的那只灵虫。
“是……少见得很……”阿墨喃喃附和,心下却想:“原来霜儿远赴江南寻道医制‘生肌散’,是为了给贝支疗伤!”
一时间,阿墨心中竟有些酸楚,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
贝支仍兀自说着:“的确少见,是么?她给我时,我哪好意思收?我在脸上比划了个手势,对她说,这么多年,这废手我早已习惯,贺兰姐姐脸上也有伤,自用正好。”
“她说什么?”
“她说,她搞了两剂药,一剂给我,另一剂她自己会用……总之,推脱好久,却之不恭,我便收下了。果然有奇效哇!不知贺兰姐姐花了多少钱。”
阿墨感慨长叹:“可不是钱啊……这是她踏遍江南,历尽艰辛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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