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弟搓着手,在灶台边绕了两圈,终于忍不住开口,“姐她们去年来我们家了,我们今年要不要去下她们家?”
“不去。”俞继红很坚决地回答。
“她们俩是我姐,去年也是想和我们走的近一点,正月才过来和我们走动的。”
“那你去吧,我和方瑜不去。”
“这叫什么事?我们是一家子,就我去,你们不去。”
“现在是正月,带方瑜去,为难了她们。”俞继红洗好了碗,边解围裙边说。
“怎么会为难他们,我们买点东西去一下就回。”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正月带小孩去,算是拜年还是串门?她们不给压岁钱,可能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给吧,又会让他们心疼。”俞继红心里可是明白着。
“哦,还是你想的周到。”方三弟摸摸后脑勺。
“平时你去走动,我没意见,我去她们不一定欢迎的。三弟,有话我也不藏着,上次她们来看你,帮我干了一天活,后来就来都不来了,怕过来又要帮着干活。”
“她们自己家里也有活要做。”
“理解,他们会心疼你这个弟的,但是过来是帮我把活做了,我就可以少做点,她们是不会心疼我的。三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心里有话就说出来,你有空想去看她们你就去,我就算了吧,不去了。”
“好的。”方三弟悻悻地走开。
“还是想想我们什么时候去温州的事吧。”俞继红又补了句。
“继红,去温州我想再等等,现在腿刚好,骑那么远的路我怕又伤着了。”
“好,那你再休养一段时间,我们再去看。这个事可要放在心上,想到了不去做,到时会后悔的。”
“好,记的。”方三弟搪塞着。
正月末的火车站,春运的热潮慢慢褪去。
春运结束后,搬运工的工资也少了,方大苗觉得做做没意思,新的一年也要想新的路子了,其实这个新的路子,去年就已经开始想,但是到现在还没想出个头来。
那时总觉得摆摊不难,可真到了跟前才知道,没本钱不说,打听仔细衡量之后也觉得没那么容易,不是一件卖出去就是赚到手了,还要考虑卖不出去压货的问题。
打了半年零工,钱没攒下,倒把最初的冲劲磨掉了些。
“要不,再去夜市看看?”方大苗不甘心又去了一趟,刚到这里时,看到这场景激情澎湃,以为就是卖个东西,货进过来卖就是了。
现在看看这时髦的衣服、精致的小玩意儿,他连名字都叫不全,更别说跟顾客讲款式、谈价格了。
夜里的风有点凉,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夜市的灯光亮得晃眼,心里又酸又涩,原来摆摊不是“支个摊子就能卖”,他这个从乡下出来的“土包子”,连融入这热闹的资格都没有。
方大苗也确实想家了。他摸了摸口袋的钱,买车票够了,现在也有回去的票,可回去做什么,还是种田吗?
儿子今年6岁了,想到方冬强,方大苗鼻子一酸,不知他现在又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想要了,回去种地,哪有钱买东西给他。
在工地扎钢筋,虽然累,可能安稳拿工钱,不像去年一样,东一锄头西一榔头,到头来什么都没挖着。方大苗心里还想做生意赚大钱的火苗没有灭,但是现实又没办法让它燃起来。
生意做不了,再这样打临工又存不了钱,方大苗无奈,又站起身,朝着城郊的工地走去,先找个活干着,等攒点钱再说。
年初工地的活好找,还管吃管住,方大苗又有在工地干过的经验,第二天一早,方大苗就出现在工地上了。
累的时候,他会坐在工地的土坡上,望着远处西湖路的方向,那里的灯光依旧亮得热闹,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眼热。
风里带着泥土的味道,闻着心里倒觉得踏实。
等到彩灯厂一开工,俞继红就骑车去拿材料。
“这么准时啊?我们昨天才刚开工。”工厂师傅姓柳,拿了半年的材料和交货,俞继红跟他也很熟了。
“柳师傅,今年我们还想继续做。”
“可以,去年老板娘对你做的货也满意。”
俞继红的自行车前面后面都挂满袋子,又带着材料骑进村。
俞继红回家都会经过村里的仙兰家。
去年农闲时,仙兰也去厂里问过,厂里说快过年了,今年就不外放,等明年再说。
今年她看俞继红拿料回来,又按耐不住了。
见仙兰看向自己,俞继红对她笑了一下。
“继红,今年可以拿货了?”仙兰问道。
“嗯!”俞继红没停下车直接骑回家。
仙兰也拉起自行车又去厂里问,“师傅,我去年来问过的,你说今年再看。今年可以拿了吗?”
“今年我们刚开工,订单也还不多,还是由在厂里的人先做。”
“那为什么我们村里的俞继红,都材料拿过去做了。”
“她是去年就在做的。”柳师傅回了一句没多理会就去忙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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