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檐角凝成冰棱,滴落时碎成齑粉。我立于登记殿前,指尖触到弟子袍的刹那,腰间玉佩忽地一颤,裂纹深处那缕黑气竟如活物般蠕动了一下,顺着经脉游走至腕骨,随即消隐。寒意自骨髓渗出,我未动声色,只将左手缓缓收拢,以逆源符纹为引,将残存灵力自丹田提至识海,如寒泉洗髓,压下那一丝躁动。
殿内香炉青烟袅袅,铜鼎上刻着九霄云纹,炉火映得玉简泛出幽光。执事长老抬眼,声音冷淡:“萧烬,试心台破幻,问剑崖胜青袍,入外门弟子籍,授丙等功法三卷,居东院偏厢。”
我垂首应是,袖中手指微屈,借整袍之机悄然激活因果回溯。血色丝线自识海涌出,无声铺展,掠过殿中数十名弟子的灵力流转。大多数如溪流平缓,唯有三人灵力波动中隐含一丝极细的符文震颤——与那日问剑崖边飘落的符纸同源,频率一致,波动如脉搏。
其中一人正立于香炉旁,手中玉简悬于半空,笔尖轻划,刻下一道细痕。我目光微凝,血线顺其灵力逆溯,映出其袖中符纸一角,纹路与崖边所见分毫不差。他低首,笔锋微顿,竟在玉简上勾勒出一道伤痕轮廓——正是我左臂破幻时自斩的刀口。
我垂眸,不动声色。原主生母临终信纸焚尽时的火光犹在眼前,可此地已非萧家,无人会因亲情留情。他们盯的,是伤痕,是破绽,是足以构陷的“证据”。
走出登记殿,天色渐暗,雪未停。我缓步穿行于回廊,脚步刻意放慢,衣袂拂过石栏,留下淡淡血痕——左臂伤口未愈,每走十步便渗出些许。身后三人分列三方,灵力隐匿,却始终相距三十步,不多不少,如影随形。
我转入藏经阁侧道,拐角处忽停步,袖中玉佩微烫。血色丝线再度铺展,回溯方才三人灵力交汇节点。刹那间,画面浮现——其中一人于廊下低语:“……心志太坚,需乱其神。”另一人袖中滑出一包灰白香粉,轻声道:“惑神香,子时燃于其居所外,梦中自会吐露破幻之法。”
话音未落,识海骤然一震,玉佩裂纹迸出一丝剧痛,眼前血光炸裂,三秒失明。我踉跄半步,扶住墙角,冷汗自额角滑落。系统反噬,来得比预想更烈。万法摹刻尚可承受三倍灵力反噬,可因果回溯若强行追溯他人记忆节点,便会引动玉佩核心裂纹震荡,轻则失明,重则识海溃散。
我咬牙,以舌尖抵住上颚,痛感锚定神志。不能再用回溯探其记忆,但——他们既欲乱我心神,何不将计就计?
当夜子时,我独坐房中,未闭窗。寒风卷雪扑入,吹熄案上油灯。我佯装入眠,实则五指紧扣玉佩,感知外界灵力波动。片刻后,一股极淡的香气随风潜入,如丝如缕,缠绕鼻端。惑神香,果然来了。
我闭目,任其侵入经脉,却不运功驱散,反而以逆源符纹引导其流转至识海边缘,与血色丝线交织。香雾与因果之力相融,竟在识海中勾勒出三人身影,彼此对立,衣角分别浮现出执法堂金环、丹堂赤纹、剑堂刃印——皆非本属堂口之徽。
我缓缓睁眼,唇角微扬。
三日后,月华如练。我独坐庭院石台,故意将玉佩裂纹暴露于月光之下。那残玉本不起眼,可当月光斜照其上,裂纹深处竟泛出一丝极淡的时空涟漪,如水波微漾,转瞬即逝。三人藏于暗处,灵力微动,显然已察觉异常。
我深吸一口气,取出十片时空碎片,尽数按入地面。玉佩嗡鸣,裂纹微亮,因果律武器——启动。
“改写‘归属’。”
规则扭曲的刹那,三人视角中,彼此衣角骤然浮现敌对堂口标记:执法堂弟子见丹堂同门袖口燃起赤纹,丹堂者见剑堂者肩头浮现刃印,剑堂者则见执法堂之人腰间金环化作毒蛇缠绕。三人灵力骤紧,呼吸微滞,彼此目光交汇,已生疑窦。
我悄然退至廊下,取出一枚传音符,以灵力摹刻长老语调,低声道:“内鬼已现,三日内自首者免罪,包庇者同诛。”
声音随风飘散,落入三人耳中,如惊雷炸响。
翌日清晨,丹堂弟子匆匆赶往议事殿,手中紧握玉简,额角带汗。他并未察觉,袖中香粉残迹已被风雪打湿,结成灰块。执法堂弟子立于廊下,目光阴沉,死死盯着丹堂方向。剑堂者则立于高台,手中长剑轻颤,似欲出鞘。
三日之期未至,裂痕已生。
我立于东院偏厢窗前,指尖轻抚玉佩裂纹。黑气未再躁动,可裂纹已蔓延至核心四成,系统随时可能崩解。每一次使用因果律武器,都如在刀尖行走,可若不走,便只能任人围猎。
远处议事殿钟声将响,晨光刺破云层。我转身,取下墙上断剑,指尖拂过剑身缺口。血痕已干,可剑未钝。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急促脚步,一名杂役弟子奔至门前,高声宣道:“外门弟子萧烬,执法堂召见,速往议事殿!”
我未动,只将断剑缓缓插入剑鞘,发出一声轻响。
剑柄上,那道因血渍干涸而微微发涩的纹路,正卡在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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