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按您的吩咐办了,李嵩的亲兵和柳家义子已经快打起来了。”贴身侍女轻声禀报,“只是……您为什么要救沈砚?咱们张家与沈家素无往来。”
张清鸢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影”字,声音清冷:“柳承业把持青阳关,私通朔漠,早就断了我们张家的商路。沈砚是沈仲山的儿子,沈仲山当年就是因弹劾柳承业被贬,咱们和他,算是同仇敌忾。”
她顿了顿,想起刚才在巷子里看到的场景——那个少年明明体力不支,却还攥着武器不肯认输,眼里的韧劲让她想起了当年反抗柳承业压迫的自己。“更何况,留着沈砚,说不定能给柳承业添更多麻烦。”
侍女恍然大悟,又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柳承业肯定会派人来青阳关查李嵩的死。”
“怕什么?”苏清鸢冷笑一声,“我已经让人把李嵩与朔漠商人往来的书信送到了应天府,柳承业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青阳关的事?”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再次投向城外的方向:“至于沈砚……他拿着我的令牌,应该能安全离开。若是有缘,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见。”
此时的沈砚还不知道救自己的是张家大小姐张清鸢,更不知道对方已在青阳关布下了更大的局。他扶着母亲,牵着妹妹,跟着父亲在乡间小路上慢慢前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青阳关的混乱渐渐远去,但沈砚知道,这只是乱世中的一段小插曲,前路还有更多风雨在等着他们。
乡间小路的泥土沾在鞋上,沈砚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巷子里黑衣人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他攥着那枚刻着“影”字的黑令牌,指尖几乎要将令牌捏变形——恩人杀了李嵩,柳家三义子本就因搜捕他乱作一团,如今更是会把所有怒火撒在恩人身上,万一恩人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砚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氏见他一路沉默,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胳膊。
沈砚猛地回神,勉强扯出个笑容:“没事,娘,就是有点累。”话落,目光却又飘向青阳关的方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若不是自己太弱,连突围都做不到,也不会让恩人冒险;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去探查柳承业的证据,也不会暴露身份,连累恩人陷入险境。
沈仲山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那位壮士,但眼下我们刚逃出青阳关,自身都难保,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忙。那位壮士身手不凡,又能拿出通关令牌,想必不是普通人,定有脱身之法。”
道理沈砚都懂,可心里的愧疚却半点没少。他摸了摸怀里的复合弓,又想起空间里的现代物件——这些东西虽能应急,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真正能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力量。若他有恩人的身手,若他能更早察觉李嵩的身份,或许就不会陷入这般被动。
“爹,你说得对。”沈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却比之前更坚定,“但我不会一直这么弱。以后我会好好练箭,好好磨练自己,下次再遇到危险,我不仅要保护好家人,更要能护住帮过我的人。”
夕阳下,少年的身影虽还显单薄,语气里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沈仲山看着他,眼里露出几分欣慰——经历了青阳关的生死,他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暮色渐渐笼罩下来,远处的村落亮起了零星的灯火。沈砚握紧手中的令牌,在心里默默道:恩人,你一定要平安。今日你救我一命,他日我若有能力,定当报答。
青阳关的暮色比城外来得更沉,张府的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着张清鸢冷冽的眉眼。她指尖轻叩桌面,十几名身着玄衣的死士垂首而立,气息凝如寒铁,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你们都知道该做什么。”张清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砚一行人往南去了,你们分三路跟上,明里暗处都要盯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的死士,语气多了几分凝重:“第一,务必护他们周全。柳承业的人肯定会追,遇到危险,不惜代价也要保沈砚性命——他要是死了,柳承业少了个掣肘,咱们的事会更难办。”
一名领头的死士抬首应声:“属下明白,定不让沈公子出事。”
“第二,”张清鸢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木牌,递给那名死士,“记下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见了谁、说了什么、甚至对什么东西格外在意,都要一一报给我。不用干涉,只需要观察——我要知道,这个沈砚,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押注。”
死士接过木牌,指尖触到牌面刻着的“张”字,重重点头:“属下遵命,绝不遗漏半点消息。”
张清鸢挥了挥手,十几名死士身形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瞬间消失在密室之外。她走到窗边,望着城外南方的夜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沈砚眼底的韧劲让她在意,沈仲山的冤屈更是能用来牵制柳承业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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