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田野像一幅被金色浸透的画卷。稻穗沉甸甸地垂着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窃窃私语。远处的山峦披着薄雾,像蒙了一层轻纱,夕阳的余晖为整个村庄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张小芝直起酸痛的腰,用手背抹去额头的汗水。她的蓝布头巾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鬓角。二十七岁的她有着农村妇女特有的健壮体格,皮肤被阳光晒成小麦色,一双杏眼明亮有神。
"看啥看?没见过女人干活啊?"她察觉到丈夫的目光,故意板起脸,眼角却带着笑意。
梁华嘿嘿一笑,放下镰刀走近妻子。他比张小芝高半个头,肩膀宽厚,常年劳作让他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我媳妇真俊,弯腰撅腚的样子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呸!没个正经!"张小芝作势要打,梁华灵活地躲开,顺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要死啊你!"张小芝惊呼,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看见,脸上却飞起两朵红云。他们结婚五年,梁华仍像新婚时那样爱逗她。
梁华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她耳垂上:"回家再收拾你。"他的声音低沉暧昧,张小芝感觉一股热流从脊背窜上来。
"饿死鬼投胎啊你!"她笑骂着推开丈夫,弯腰继续割稻子,心跳却快了几分。
这句无心的话像一粒种子,悄然落入泥土,谁也没注意到它会在黑暗中生长出怎样的枝蔓。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山后。月亮悄悄爬上树梢,银白的光洒在稻田上,稻穗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闪烁。
"收工吧,明天再来。"梁华把最后一捆稻子码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张小芝点点头,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不由得裹紧了单薄的衣衫。两人沿着田埂往家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半路,张小芝突然停下脚步。"华子,你看那边..."她指向不远处的稻田,声音有些发抖。
梁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啥也没有啊,你看花眼了吧?"
张小芝揉了揉眼睛。确实,月光下的稻田空空荡荡,只有稻穗在风中轻轻摇摆。但她刚才分明看到田里站着许多人影,密密麻麻的,他们身形佝偻,似乎在低头寻找什么。
"可能是我眼花了。"她勉强笑了笑,加快脚步往家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回到家,婆婆已经做好了晚饭。简单的青菜、咸菜和腊肉,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张小芝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碗汤就放下了筷子。
"咋了?不舒服?"婆婆关切地问。这是个六十多岁的瘦小妇人,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然锐利。
"没事,就是有点累。"张小芝勉强笑笑。
夜里,张小芝做了个噩梦。她梦见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稻田里,四周雾气弥漫。突然,无数骨瘦如柴的人从雾中向她爬来,他们的眼睛凹陷,嘴唇干裂,手指像枯树枝一样细长。他们抓住她的手脚,撕扯她的衣服,发出饥饿的呻吟...
"啊!"张小芝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梁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咋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张小芝颤抖着说,不敢告诉丈夫梦中的细节。她下床喝了口水,窗外月光惨白,照得院子里的老槐树投下狰狞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张小芝浑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她对着镜子梳头时,惊恐地发现手臂上有几处淤青,形状像是手指的抓痕。
"这..."她摸了摸淤青,不疼,但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急忙用长袖衣服遮住,没告诉任何人。
白天继续收割稻子,张小芝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有几次她回头,似乎看到稻丛中有影子一闪而过,但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晚上,噩梦更加严重了。这次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枯瘦如柴的手撕扯她的皮肉,听到牙齿咀嚼的声音。她在梦中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一个特别瘦小的"人"——看起来像个孩子——趴在她胸口,用尖锐的牙齿撕咬她的乳头...
张小芝惊醒时,梁华正焦急地摇晃她。"小芝!小芝!你咋了?一直在抽搐!"
她大口喘气,摸向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但那种被撕咬的疼痛感却真实存在。借着月光,她看到手臂上的淤青更多了,有些甚至渗出了血丝。
"华子,我...我觉得不对劲..."她终于忍不住,把这两天的事告诉了丈夫。
梁华听完,脸色变得凝重。"明天我带你去找柳树村的瞎婆婆,她懂这些。"
第二天一早,梁华就告诉了母亲事情的经过。婆婆听完,二话不说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现在就去,不能拖。"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三人走了整整一上午,穿过几个村庄,翻过两座小山,终于在午后到达了柳树村。这是个比他们村子更偏僻的小村落,房屋低矮破旧,村口有棵巨大的柳树,枝条垂地,像一位弯腰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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