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奢华却不失雅致的客厅内,气氛凝重与微妙并存。上好的龙井茶香袅袅,却难以完全驱散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妖气以及……黄虎身上那股子刚吃完水果、混合着汗味的独特气息。
周建智老泪纵横,双手颤抖地捧着茶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我周建智,原本就是个穷教书的,在老家村里的小学教书。后来学校没了,为了生计,带着老婆孩子来广东闯荡。从电子厂流水线做起,熬了十几年,总算有了自己今天的成就……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信一个‘诚’字,对工人好,对客户实诚,生意才慢慢做起来。”
他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老家那边,村长和族老们找到我,说村里要修祠堂,顺便也想给我家祖宅翻新一下,算是光宗耀祖。我知道他们……可能有点别的心思,想从中捞点好处。但我想着,毕竟是乡亲,能帮就帮,而且修祠堂也是好事,就同意了,前后给了五千亿,让他们自己去操办。”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周建智捶胸顿足,“他们动工后,在祖宅后山开挖不到十米,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族里胆大的后生进去一看,脸都吓白了,回来说里面全是蛇!密密麻麻,还有数不清的蛇蛋,怕是有几千条不止!”
“他们……他们为了不耽误工期,为了不让这事黄了,竟然……既没通知我,也没上报!私自弄了几十桶汽油,连着烧了三天三夜啊!” 周建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难以置信,“后来听唯一逃出来、跑到广州给我报信的本家侄子小周说,他们光是拉那些烧死的蛇和蛇蛋、混合着黑土的残骸,就用了上百辆大卡车!最大的一条蛇……蛇头比卡车头还大!”
“一个村的人啊……没多久,就一个接一个,离奇死亡!死状凄惨!都是我害了他们!我要是不动修祠堂的念头,他们也不会……我现在是没根的人了!” 周建智泣不成声,“本以为我们一家在广州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前几天开始,家里人也开始做噩梦,身上出现诡异的青黑色蛇鳞印记,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直到今天,那鬼东西直接找上门了!”
听完这惨绝人寰的叙述,客厅内一片寂静。连黄虎都放下了手里新拿起来的苹果,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烧了人家老窝,还杀了那么多徒子徒孙,这仇结大了……”
方朝阳眉头紧锁,眼中雷意隐现。这已非寻常精怪报复,而是近乎灭族之恨,那长仙道行千年,其怒火可想而知。
乐文静俏脸含霜,玉手轻轻拍在黄花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岂有此理!村民愚昧贪婪,酿此大祸,确实可悲可恨!但那长仙,迁怒无辜,施展如此恶毒的‘锁命’之术,连妇孺都不放过,也绝非善类!此事,我乐文静管定了!”
她转头看向方朝阳,美眸中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方道友,你太平道执道门牛耳,向来以‘致太平’为己任,面对如此妖邪肆虐,不会坐视不理吧?还是说……你们太平道如今,只接那种‘一万块钱’的小生意?” 她特意在“一万块钱”上加重了语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方朝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乐道友侠义心肠,令人佩服。不过,降妖除魔,并非嗓门大就行。那长仙修行千年,真身远在海外,仅凭一缕锁命妖念就能追魂索命,其本体道行,恐怕已接近‘地仙’之境。乐道友年纪轻轻,还是谨慎些好,免得……折了武当山的颜面。”
乐文静被他这不动声色的“关心”噎了一下,俏脸微红,不服气道:“哼!不劳方道友费心!我武当功法玄妙,自有应对之法!倒是方道友,你们太平道雷法刚猛,可别到时候劈不准,误伤了周先生家的花花草草,那可赔不起。”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客厅角落里一盆价值不菲的兰花。
黄虎听着两人你来我往,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插嘴道:“哎呀,你俩别吵吵了!管它什么仙,来了俺就揍它!朝阳哥的雷法准得很!上次在河里,那水鬼……”
“黄虎。”方朝阳一个眼神扫过去,黄虎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缩了缩脖子,继续啃苹果。
乐文静却捕捉到了“河里”、“水鬼”这几个字,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但看方朝阳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脸,知道问也白问,便转向周建智:“周叔叔,当务之急,是找到破解‘锁命’之法,并设法应对那长仙本体的报复。锁命之术如同跗骨之蛆,需找到其根源才能化解。”
方朝阳终于放下茶杯,接口道:“锁命之术,本质是以强大怨念和法力,标记目标魂魄,跨越空间进行诅咒侵蚀。破解之法有二:一是以更强力量强行抹除标记;二是找到施术媒介或与其本体相关的物件,从中寻找契机,反向追踪或谈判。”
他看向周建智:“周先生,村里事发后,可有什么异常的物件被带出来?或者,与那山洞、长仙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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