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1点半,王富贵带着曹桂芳女士来到了孟津麻屯。
白天看到孟津麻屯,曹桂芳开始怀念起来。
早在八十多年前,孟津麻屯来往船只很多,旅客众多,很是热闹。
当年,她就是在这里与丈夫离别的,只是时局动荡,丈夫离开不久,她就去世了。
时光无情,转眼间她的灵魂也走向衰老,可她依旧没能等到丈夫……
原本热闹的麻屯已经被沙子、杂草覆盖。
要不是麻屯不远的地方有一艘破旧的木船,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孟津麻屯。
王富贵还是第一次看孟津麻屯的场景,看着这满目荒凉,他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烈日当空,年轻的妻子靠在丈夫的肩头,不舍地掉着眼泪。
最终,丈夫还是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出国的轮船。
船开远了,远方的妻子还在喊着:“永辉,你一定要回来啊!求你别丢下我!”
这是独属于曹桂芳的记忆,七十多年的时光,她一直在期盼着见面的到来……
“沙沙——”有脚步声靠近,打断了他的回忆。
王富贵回头,就见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位老人的场景。
年轻人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老人看上去有九十多岁了,年轻人不解地说道:“爷爷,这里荒凉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真的想旅游,你可以拿钱去更好的地方,不是吗?”
这位老人已经很老了,拄着拐杖,他佝偻着身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虽然是秋季,可老人身上却穿着很厚的军大衣。
看到孟津麻屯石碑的时候,老人的眼眶瞬间红润起来,眼里浮现出一丝悲伤:“七十年了……这里怎么突然间荒废了……麻屯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荒凉啊……”
在王富贵看到老人的瞬间,莫名其妙地迸发出一股特别强烈的情绪。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询问:“你是不是叫孙永辉……是你吗?永辉……”
前半句话刚说完,后半句话就变成了女人颤抖的声音:“你是不是永辉……”
孙永辉疑惑地看着王富贵:“我是永辉,你怎么知道我是永辉?”
王富贵眼含热泪地看着孙永辉,悲伤地说道:“因为我是曹桂芳,我是你的妻子……曹桂芳……”
老人瞬间瞪大了双眼:“你……你是……”
他抓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迸发出剧烈的疼痛,肢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爷爷,你别激动,注意身体!”
年轻人不断地给孙永辉找速效救心丸,还愤怒地吼了几声:“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大白天的出来吓人,不知道在老人面前不能提失散多年的妻子吗?”
曹桂芳也被吓到了,躲在王富贵的身体里,半天不敢说话。
王富贵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神经病,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孙永辉的妻子在找他,我只是想过来传句话。”
“传话?你真以为孙先生是傻子吗?这么离谱的理由你都能想出来?你赶紧闪开,别耽误孙先生找妻子。”
王富贵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真的是受曹桂芳的嘱托,来这里找一个叫孙永辉的男人,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不是孙永辉?”
年轻人的表情愣了一下:“我爷爷确实是叫孙永辉,但是他是保密人员,一直在国外,最近几天才回国,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曹桂芳是我的妻子。”孙永辉缓过来之后,抓着王富贵的手说道:“我的妻子在哪里?她……她还活着吗?我一直以为她死了……”
“曹女士?你在吗曹女士?有什么话,你可以跟你丈夫说了,我帮你找到丈夫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借用王富贵身体说话的曹女士,现在竟然一言不发。
甚至,连王富贵都快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
难道是因为这里阳气太重了,不方便讲话?
于是,王富贵代替曹桂芳讲了她半个世纪的经历。
甚至连最近半个月他怎么遇到曹桂芳的鬼魂,也跟孙永辉讲了一遍。
老人闻言,眼泪大把大把地掉落下来:“你个傻子……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跑啊!就是因为国内生存容易一点,我才让她留下来的,要是这样的话……她还不如跟我一起离开……”
王富贵闻言问了一句:“孙爷爷,您前些年为什么不来找桂芳?偏偏到今年来找她?”
说起往事,孙永辉的泪水不断地掉落下来。
当年,孙永辉为了国人,慷慨前往美国当特务,为的就是带回先进技术和妻子团聚。
去的时候说的是特务,带回技术就行。
可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诈骗园区。
没有薪资不说,还把他们当牛马使唤。
孙永辉和他的同事,一起去工作,被送到一个隐秘的地方,造武器。
一天工作12个小时,一天只给吃两顿饭,武器造得不达标就不给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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