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阑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看向另一份。
还没等她放开，就听到了门锁的咔哒声，还有闻人寒刻意提高的音量。
“哦，好的，校长您请进！”
清冽的男声穿透性很强，清晰地穿到了稀里哗啦找东西的冷阑耳朵里。
要进来了？！
女孩眸光一冷，四下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往桌子下面一钻。
大佬就应该能屈能伸一点，为了胜利，做一点牺牲！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闻人寒走在前面，他迅速地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已然找不到冷阑的身影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老男人，还带着一股阴森的鬼气。
鬼气么……只有养鬼或者和鬼达成某种交易的人身上才可能会有。
而且，必然是和阴冷之物接触已久。
冷阑眯起了眼睛，屏息凝神，看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校长笑眯眯地走到了几个NPC面前，拍了拍手，七个学生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冷阑电光火石之间，发现了一件事。
不对！
NPC尽管长得一模一样，说话声音像是背课文，但是他们是有自身逻辑和灵魂所在的。
所以，尽管他们是受人控制，但也会在特定情况下做出哭和笑不同的表情。
而面前的七个学生从头到尾，只对校长的动作有所反应，而之前办公室几次进人，头都没动一下。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像一具人偶。
冷阑仔细分辨了一下气息，最后发现……
这七个学生，没有灵魂！
而校长的神色显然是知情的，甚至就是主谋。
“何主任，你找一下他们的学籍。”校长还是命令的口气一板一眼道。
闻人寒点了点头，顺势坐下，将脚直接伸进了办公桌下。
直接踢了冷阑一脚。
冷阑：！！！！
我丢，任务对象飘了啊！居然连她都敢踢了！
闻人寒也感到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现在有校长在旁边盯着，只能赶紧找出几个学生的学籍，不引起他的怀疑。
冷阑捻着自己的发簪，深吸了一口气。
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让任务对象知道谁才是爸爸的时候，委屈地抱着自己，缩到了桌子的角落。
孤独，寂寞，冷。
闻人寒在抽屉里也总算翻到了档案，直接抽出来递给了旁边的校长。
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了几个学生一声，他们就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跟在了校长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闻人寒长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正准备挪开位置。
但……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
哐当一声倒下了。
冷阑拍了拍手上的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带着跟的马丁鞋一脚踢开了老板椅，然后，往上面一坐，脚架到了桌子上。
看向摔倒地上的闻人寒，点了点头。
嗯。
这就是踢她的报应。
闻人寒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幽幽地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的女孩。
“你干的？”
“我不是，我没有，没证据，别瞎说！”冷阑否认三连，打了个响指，闻人寒本来左右两只系到一起的鞋带，瞬间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刚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一般。
闻人寒：……
她这么一脸真诚，真的让人瘆得慌。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带，真有一种是自己记错了的错觉。
难不成，他真平地摔了？
闻人寒晃了晃脑袋，手指无意是地敲击着桌面，试探地问道，“你刚刚找到了什么？我好像得到了一些信息。”
以他的身份，拿到更多有利信息，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他总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感觉面前一直严肃漠然的女孩才是王炸。
“你先说。”冷阑双手环抱，直接道。
闻人寒掂量了一秒，就将刚刚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每个惩罚日，都会有一大批学生来签这份保证书，然后去万鑫医院。
而且都是将学籍取走，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任何的消息。
同时……这一批学生大多数是以留守儿童，单亲家庭，不受父母重视的孩子为主。
而最奇怪的就是。
校长让教导主任，每次详细地给要离开的孩子做一次体测。
检测异常全面，身高体重，有无隐性疾病，血型检测，甚至包括HLA配型，也就是人类白细胞抗体，还有淋巴细胞的毒交叉试验。
女生大多数是55千克为主，男生也大多数都是70千克左右的。
闻人寒缓缓地描述着，同时看着这一批学生的体检报告。
他忽然觉得这几样检测项目，有一丝眼熟。
“这……这是心脏移植手术的必检项目。”闻人寒眸色里闪过一丝亮光，缓缓地笑了起来。
他感觉这很接近真相了。
冷阑瞅了几眼，点了点头，转了转椅子，忍不住离闻人寒远一点。
是就是了，你……忽然笑干嘛？
把NPC的心脏挖出来移植给别人，这也太变态了吧。
冷阑镇定地将自己衬衫的领子稍稍拉高了一点，不怂，不就是心脏吗，好像谁没见过似的。
“你说完了？”冷阑问道。
闻人寒点了点头，挑眉看了过去，侵略性的目光带着兴味看向了半躺着的女孩，“对，完了。”
冷阑还算沉得住气，无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道，“你漏了一样东西。”
“假如只是为了要几颗心脏移植，为什么会有昨天的红衣女鬼？”冷阑很是认真地发问道。
闻人寒沉默了片刻。
对，这样红衣女鬼那一块，就解释不清了。
那么大的鬼怪，肯定有问题。
冷阑神在在地晃着椅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理不出头绪的苦恼。
忽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奇妙快感。
然后慢吞吞地道，“千面红衣是吞食人的灵魂才能加强戾气和能量，而很巧的是，刚刚来签保证书的七个NPC已经没有灵魂了。”
太妙了。
闻人寒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变得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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