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区营地的晨雾还没散尽，了望塔上的哨兵突然扯着嗓子喊：“天上有东西！”
所有人都涌到空地上，仰头望去。一架直升机的黑影在云层里若隐若现，随着引擎声越来越近，一个裹着橙红色降落伞的箱子从机舱里落下，像颗坠落的太阳，缓缓朝着营地中央飘来。
“是空投！BJ市的物资！”马风宇举着望远镜，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认出降落伞上印的“病毒研究所”标识，正是周明在通讯里提过的——那箱里装着的，是能增强免疫力的抗病毒血清样本。
降落伞最终落在操场中央，激起一阵尘土。陈鑫示意队员们保持距离，杨振平带着两名守卫队员小心翼翼地剪开伞绳，箱子上的电子锁发出“嘀”的轻响，弹开了。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支密封的针剂，标签上写着“抗T病毒血清（试验性）”，旁边还有一份冷藏的说明书。
“T病毒？”刘药师挤到前面，拿起一支针剂对着光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标签……和我在古籍里看到的标记一样！”
陈鑫心里一动。自“生肌散”送到BJ市后，刘药师就翻出了那本虫蛀的古籍，说上面记载着一种“深渊之毒”，症状与丧尸病毒惊人相似，只是他一直没找到实证。
“张教授在通讯里说，这血清能增强人体对T病毒的抵抗力，虽然不能治愈，但能降低感染概率。”马风宇指着说明书，“优先给经常出任务的搜索队和守卫队注射。”
注射在医疗部有序进行。时敬发第一个撸起袖子，林溪将血清缓缓推入他的静脉，针尖拔出时，他龇牙咧嘴地笑：“这玩意儿比刘药师的‘生肌散’温柔多了，不发烧就行。”
队员们排着队，脸上有紧张也有期待。小张注射完，捏着胳膊转了两圈：“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凉。”
刘药师没急着注射，他捧着那本古籍，蹲在箱子旁反复比对标签上的“T”字和古籍里的篆体“渊”，突然一拍大腿：“对得上！这T病毒，就是古籍里说的‘深渊之毒’！”
他的声音太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陈鑫走过去，低声问：“刘药师，你发现什么了？”
“这不是自然病毒。”刘药师的手指在古籍泛黄的纸页上划过，“你看这里写的‘西夷炼毒，蚀骨噬心，十年而成，泄于人间’——这是人为制造的！”
这话像惊雷般炸响。时敬发刚注射完血清，闻言猛地转身：“你说啥？人为的？”
“快！接通讯器！我要跟张教授通话！”刘药师抓着陈鑫的胳膊，手都在抖，“这事儿太大了，必须现在说！”
卫星电话很快接通，张教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刘药师吗？血清收到了？队员们注射后有没有不良反应？”
“张教授，我问你！”刘药师抢过电话，语气急促得不像平时，“你们研究的T病毒，是不是有米国军方实验室的痕迹？是不是代号里带‘深渊’？”
听筒那头沉默了片刻，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你怎么知道？我们也是上周才从解密的资料里查到……T病毒的全称是T-深渊，最初由米国‘黑箱实验室’研制，本是用作生物武器，五年前因实验事故泄漏，才引发了全球范围的丧尸危机。”
“果然！”刘药师的声音带着激动，也带着沉重，“我这本祖传的医书残卷，是清末的老大夫写的，里面记载过‘西夷炼毒’的传闻，说他们用活人做实验，提炼一种能让人失去理智、力大无穷的毒剂，没想到……没想到是真的！”
营地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草叶的声音都听得见。队员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他们一直以为丧尸病毒是天灾，却没想到，是一场人为的灾难。
“米国那边的资料显示，泄漏后他们试图掩盖，销毁了大部分证据。”张教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但我们在病毒的基因序列里发现了人工编辑的痕迹，与米国早年公布的生物武器研究数据高度吻合。这也是为什么‘生肌散’能起效——你用的断肠草和冰蚕，恰好是古籍里记载的‘解渊草’和‘蚀毒蚕’，是古人对抗这种毒剂的偏方！”
刘药师的手抚过古籍上“解渊草”的插画，那画里的植物，分明就是青牧农场随处可见的断肠草。他突然红了眼眶：“老祖宗早就知道……他们早就防着这一手……”
陈鑫握着卫星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D市尸潮里死去的老马，想起青牧农场独自挣扎的日夜，想起那些被丧尸吞噬的营地——原来这一切的根源，不是天灾，是人类自己的贪婪和疯狂。
“这秘密不能只我们知道。”陈鑫对着电话说，“张教授，必须通知所有幸存者营地。知道了病毒的来源，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研究解药，也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对抗的，不只是丧尸，还有那场该死的人为灾难留下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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