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毓雅看到他们不同的表情，便已经大概猜到他们的性情，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算了，谁让自己长着一副人善可欺的面容呢。
“你们这一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确信了心中所想之后，公孙毓雅的表情也冷淡了三分，问的问题也挺直接。
虽然她问得没头没脑，两人却明显已经听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意义。
宏谚拱手恭敬答道：“回禀郡主，按照新罗律法天师阁可传神谕可颁法旨却不可直接参与国政，恐引起朝臣百姓恐慌。但是此次主上亲下圣命前线助战，所以我二人只得换装易容上阵。”
“换装易容？”公孙毓雅倒是听出了一个关键词，不禁挑眉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这副尊容不是你们的本来面貌？”
宏谚摇头道：“非也。面见主子岂敢使用虚颜？我们在回到天师阁时便已经恢复真容。只是面皮可随手撕掉，这一身戎装却尚未来得及整理。如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公孙毓雅点点头表示了解，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有所一问只是有些许好奇罢了。
“别担心，我这是好奇而已。这几天战况如何？”
宏谚想来也知道她关注的是哪方面，想了想便直接道：“郡主放心，虽然我们虽然只派出了十五万兵马，可新罗素有神秘国度之称，靺鞨军不敢擅闯。他们一开始想借道新罗夹攻虹彩，但有我二人用法术进行布阵配合军队的突袭使得他们屡战屡败且败相诡异，所以现在他们也彻底相信我国深不可测不敢贸闯了。”
“而虹彩边境易守难攻，又有我方军队的暗中相助，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公孙毓雅想象了一下靺鞨军队被诡异法术阵法困住的场景，不禁恢复了一点好心情，摇头轻笑道：“你们这样使用法术诡阵，不怕将士们怀疑？”
“当然不会。”宏谚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摇头道，“郡主有所不知，新罗百姓人人信奉天神，是因为确实有人见过一些异象。而这些异象人们无法用固定的思维去理解，当然便会转念于神鬼传说。久而久之他们心中自然会有神的概念，并且对一些看似玄幻的现象也见怪不怪了。”
“异象？”公孙毓雅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怀晨昱一眼，冲着他道，“你们刻意安排的？”
怀晨昱苦笑着摇头道：“主上虽然授予我们法术，但我们的法术如果大面积或长期使用会很耗费精力。所以为了我们着想，像那种需要一下子让很多人看到的玄幻现象都是主上或者另一位红樱天神来进行的。如此几次，天师阁在新罗的地位便永高不低了。”
公孙毓雅沉默地点点头。
难怪整个大陆都知道新罗是个崇尚天神的国家，这个国家本身也始终信奉天师阁了，敢情都是他们刻意塑造出来的结果。
在增加百姓心中的信仰使他们安居乐业的同时，也能在不知不觉中将新罗掌控在手中。当然，这种掌控也并不是要用来为所欲为，而是以始终守护这个国家为代价去达成个人目的，要不然新罗皇室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怀楚，为了心中的信念还真是操得了这个闲心，虽然不算光明磊落却也算是问心无愧。
也是，以他们几个的本事，想要控制一个凡世国家不要太简单，只不过他们也愿意遵循凡世礼尚往来的处世原则而已。
“嗯，这样也好，让百姓们始终心中有安全感，也让这个国家能够长时间免于外界干扰安定发展。”
“是的。”
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过后，公孙毓雅才又转换了话题：“那这次你们是待在三皇子身边的？可有见到虹彩恒王和九皇子？”
此次和新罗合作，虹彩方面是派了恒王和九皇子皇甫诚捷。虽然她有听过恒王的丰功伟绩但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询问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宏谚正要回答之时，公孙毓雅却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嘁”音。虽然声音微乎其微，可她还是听见了。
然而待她一眼看去，发出杂音的绎晰却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声音是别人发出似的，公孙毓雅看过去后他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宏谚和晨昱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都皱了皱眉头，然而主子都没有出声他们自然也不好出口询问或解释什么。
幸而公孙毓雅也只看了绎晰一眼便又收回眼神，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依然平静地看向宏谚示意他继续。
宏谚只好整理了一下神色，仿佛担心公孙毓雅发难似的，愈发恭敬地回答道：“三殿下是此次新罗主帅，而且又从小受到天师阁熏陶，我们自然是跟在他身边的。有了他，我们的法术也能跟军队更完美地配合。此次作战策略基本上都是三皇子和虹彩恒王制定的，大都以震慑为主以减少伤亡，因而时间可能会拉得稍微长一些，但也不会太长。”
“至于虹彩九皇子，他此次行动基本上都是护卫在恒王身边，一边学习兵法策略一边为两国友军传递情报，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不错？你哪只眼睛看出他不错了？”
这次不是单调的一个音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语气中确实有怨，公孙毓雅也终是被这个带着无尽讽刺的声音气笑了。
这么屡屡找存在感究竟是针对谁？
“绎晰大人可是有话要说？还是对本郡主有意见？”
终于，她淡然出声，可话语中也当真是沾着些许愠怒。
刚才看在他那长刚毅正直的脸的份上已经够宽容了，结果这个时候却蹦出杂音来，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不成！
绎晰闻言果然脸色变了变，然而也只是神色莫辨地垂首道：“属下不敢。”
短短四个字，却也没有要进一步做解释的打算。
而他这个不恭的态度却惹得晨昱终是没忍住，直接一声厉喝：“放肆！谁允许你这般对郡主说话的？！绎晰，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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