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的脾气朕还能不了解，能结起来才怪呢！朕看这次的事怕就是因为你不肯结党才遭暗算的吧？”皇甫曜天白了公孙秋彦一眼，又说道，“而且，其实你不用对太傅隐瞒事实的……”
公孙秋彦摇头笑道：“原因已经不重要，陛下也不必过于追究。至于其他，君为臣纲，臣也是做自己该做之事罢了。父亲是被人刻意引导才暴怒至斯的，其目的就是借机打垮臣以期安排自己的羽翼上位。”
他这么快便进入正题，皇甫曜天也点了点头，道：“朕也猜出来了。他们分明就知道另外一个人是朕，却想要用这种方式掣肘朕的决定！那个屈姒，平时一副大而化之之相，没想到算计起来也是不遗余力。这次朕非得让三司好好审理一番不可，朕就不相信查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公孙秋彦却摇头道：“臣也查过，可查到他这里线索就断了。三司大概最后揪出的也只是一些小喽啰，聊胜于无罢。”
皇甫曜天眉头一皱，沉默了半晌，突然一拍椅子的扶手道：“这些混账东西，朕还没死呢就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要不是想到最近不宜大动干戈，朕非得好好整肃一下朝纲不可！”
听到他说死，公孙秋彦神情凝重地出声阻止道：“陛下慎言！陛下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的！”
皇甫曜天见他突然的一脸正经，心中郁气反而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笑道：“秋彦，你紧张什么，朕不忌讳这些。不过，今日恒王的反应倒是让朕有些意外呢。屈姒不是在他的阵营之中吗？他今日却沉默得有些反常呢，连屈姒公然挑明自己是恒王派他也没有辩解半句。”
所以说，要说对于朝堂格局皇帝陛下一点风声都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公孙秋彦沉吟道：“恒王殿下的反应却是反常得很，不过我们目前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也只得静观其变了。”
“嗯，说得也是。”皇甫曜天沉吟了一下，然后又突然说道，“真没想到那个惊为天人的媚玉竟然就是吴哥四皇子啊，行事作风还如此开放，难怪为吴哥皇室所不齿呢！不过，他为何会来为我们解围的呢？”
公孙秋彦便道：“刚才臣倒是问了一下，他提到了雅儿。雅儿去质问过他，他大概是被触动了吧。”
皇甫曜天点点头，沉吟道：“看来他并非传言中的那般不济啊！不过既然他带着善意，我们坦然接受便是。”
放下心来，他就突然变得有些兴奋，眼中闪过精光，说道：“如今看来，碧华郡主还真是朕的福星呢！麒麟军因为她大有改观，如今又间接地为朕解决了难题。秋彦，让她成为朕的儿媳妇你看怎么样？”
公孙秋彦顿时眉心直跳：“那个……陛下，您不觉得您的思维有些跳跃吗？”
皇甫曜天却兴致勃勃地开始分析起来：“朕是认真的！你看啊，政谦、昊承和德彰已有正妃就不必谈了，锐恒年龄太大脾气太臭还心术不正也懒得理会，可是还有清明、诚捷和傲林三个可以选的嘛。清明是朕最疼的儿子，而且现在也不怕诅咒了，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我可听说他对碧华很是疼宠的哦！”
公孙秋彦神情怪异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个的相处根本不像男女，更像兄妹啊！”
“啊？这个朕还真没注意过，可能是清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怕害了碧华吧，太可惜了！”皇甫曜天有些遗憾，不过也不纠结于此，继续道，“那诚捷和傲林呢？年龄也相当，傲林性情敦厚善良；诚捷活泼好动，武功修为更是皇子中的佼佼者，都可以考虑一下嘛。”
他说得兴致盎然，公孙秋彦觉得有些头疼。
这是有多想添儿媳妇啊！
“陛下，毓雅是个很有主见的丫头，我们是不会干涉她的婚姻选择的。更何况，她似乎已有意中人。虽然那人此时不在帝都，但我们都看得出来雅儿对那人是有情的。”
“嗯？还有此等事，朕为何没有听说过这等人物？他是哪家的公子，可有功名官爵在身？能得碧华的青睐一定本事不小，朕可得帮她把把关！”
“……”
说好的认真的呢？！
刚才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儿媳妇呢，现在就想要为雅儿把关未来夫君了。
这个陛下还真是……
“陛下，雅儿的事让她自己做决断便好。”公孙秋彦无奈地打断了他的天马行空，“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吧，楼邑皇子明显不简单，也不知在国内是故意藏拙还是有其他目的。下午陛下接见吴哥使团时可以再探探他的态度，到时候再进行应对也不迟。”
“呃——朕也正有此意。”皇甫曜天这才从兴奋中慢慢冷静了下来，点头郑重道，“还有这么多天，至少能探出他此行的目的吧，也不知楼邑珅卫对他这个儿子究竟了解多少。不过再怎么样那也是他吴哥国的事情，我们到底也不好多加干涉，要不然又会被安一个控制他国的罪名。”
公孙秋彦点头。
虽然这个楼邑皇子今日替他们解了围，但毕竟不能完全交付真心，且看着吧。
“正是此理，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既然陛下已有决断，臣便放心了。臣多日未上朝，户部应该堆积了不少政务，那臣便告退了。本来还约了工部和兵部尚书商讨北防加着工事之事，如今兵部尚书被下狱，陛下还是先和两位丞相大人商讨一下继任之事吧。”
皇甫曜天沉默半晌，悠悠开口道：“秋彦，那左相的行为日渐放肆，朕实在有些不悦。你当真——不能替朕取而代之吗？”
公孙秋彦严肃地应道：“陛下，如今的朝局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如强行打破，最后受难的绝对不仅仅是朝中官员而已。无论哪个国家，权势之争无疑都伴随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像我朝这般的小打小闹反而稀奇。恒王也好，左相也罢，在他们尚未打算与陛下公然面对之时，我们乐得和稀泥便是了。”
皇甫曜天无奈，只好点头作罢。他其实心里清楚公孙秋彦不会答应，刚才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提的建议而已。
公孙秋彦拱手行礼，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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