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牛魔暗谋
就在火龙即将吞噬悟空的刹那，一道混铁棍影横空劈下！
"铛 ——！"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火龙被一棍打散，火花四溅。悟空落地现出原形，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
牛魔王！
那庞然妖躯如山岳般矗立，身高十丈，两根铁角缠绕雷霆，混铁棍上煞气缭绕，正是昔日的平天大圣！只是如今，他铁角根部布满裂纹，鳞片间渗着金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老牛？！" 悟空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牛魔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扫了红孩儿一眼："孩儿，退下。"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红孩儿握枪的手微微发抖，翡翠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咬牙道："爹，你要护着他？"
牛魔王沉声道："他中了你的火毒，活不过三日，用不着你动手。"
悟空闻言一惊，下意识摸向耳后毒疮，果然发现那翡翠色已蔓延至脖颈，连呼吸都带着灼热："老牛，你……"
红孩儿盯着牛魔王，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刺骨的讽刺："爹，你是怕我杀了他，坏了你的计划吧？" 他转头望向悟空，眼中恨意翻涌，"孙悟空，你以为我爹是来救你的？他是来取你项上人头，向佛门邀功的！"
悟空瞳孔骤缩，金箍棒瞬间横在胸前："老牛，你什么意思？"
牛魔王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混铁棍上的煞气暴涨三分："兄弟，对不住了。"
混铁棍猛然横扫，带起漫天罡风，直取悟空头颅！
悟空急忙举棒相迎，两般兵器相撞，爆发出惊天巨响。他这才发现，牛魔王的棍风里竟夹杂着佛门禁制的气息，每一道气浪都在削弱他的妖力。
"老牛，你投靠佛门了？！" 悟空怒吼，借机闪退三丈。
牛魔王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耳后的毒疮，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红孩儿却趁机欺身而上，火尖枪直刺悟空心口，枪尖处青白火焰大作，竟隐隐透出女娲补天的符文！
【四】金蝉现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自天而降！
"铛 ——！"
九环锡杖架住混铁棍，火星迸溅中，唐僧不知何时已挡在悟空身前，锦斓袈裟无风自动，眉心血痣熠熠生辉，宛如佛陀降世。
"金蝉子？！" 牛魔王大惊，急忙收棍后撤，铁角上的雷霆竟隐隐有消散之势。
红孩儿也愣住了，翡翠右眼死死盯着唐僧，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 —— 罗刹女手中的翡翠叶上，竟也有相同的血痣印记。
唐僧双手合十，轻声道："牛施主，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年你与悟空结义，如今为何刀兵相向？"
牛魔王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金蝉子，这是我和孙悟空的恩怨，与你无关！"
唐僧摇头："悟空既入我门下，便是我的弟子。" 他转身望向红孩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圣婴，你母亲的事，贫僧已知晓。"
红孩儿猛然抬头，翡翠右眼剧烈颤动："你…… 你知道什么？"
唐僧叹息一声，锦斓袈裟上浮现出积雷山崩塌的画面："伏魔罗汉化身玉面公主，离间你父母，此事贫僧已查明。" 他取出半片焦黑的芭蕉叶，正是红孩儿母亲遗留的元神所化，"你母亲临终前，托贫僧给你带句话。"
红孩儿浑身一震，火尖枪 "当啷" 落地："我娘说什么？"
唐僧将芭蕉叶递给红孩儿，叶上浮现出罗刹女的虚影："孩儿，火灵本自混沌出，莫为他人作嫁衣。"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佛号 ——
"阿弥陀佛。"
观音脚踏莲台，手持净瓶，自云端缓缓降临。她身后跟着木吒，手中托着降魔杵，法相庄严。
红孩儿翡翠右眼猛然刺痛，仿佛被某种力量灼烧，他捂住眼睛，咬牙道："观音……！"
观音垂眸望来，声音慈悲却冰冷："圣婴，你杀孽太重，该收手了。" 她指尖轻点净瓶，杨柳枝飞出，洒下甘露。
红孩儿怒极反笑："收手？你们害死我娘的时候，怎么不收手？！" 他猛然挥枪，三昧真火化作滔天巨浪，直扑观音！
观音轻叹一声，净瓶倾斜，一滴甘露落下，竟化作无边大海，将火浪尽数熄灭。红孩儿只觉浑身力量被抽空，踉跄着跪倒在地。
"圣婴，你本是补天火灵转世，何苦为他人恩怨牵扯？" 观音走近，指尖轻点他眉心，"随我回南海，修得正果，方不负你母亲重托。"
红孩儿抬头，望着观音手中的净瓶，又看看唐僧手中的芭蕉叶，眼中恨意渐渐化作迷茫。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微笑，想起父亲铁角里藏着的火种，突然苦笑一声："好，我随你去。但我有个条件 ——"
他望向悟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放过我父亲，还有孙悟空。"
观音点头："善哉。" 她挥手撤去法术，牛魔王和悟空身上的禁制瞬间消散。
悟空望着红孩儿，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三百年前与牛魔王的兄弟情谊，想起红孩儿眼中的痛苦，突然开口："小娃娃，等你修得正果，老孙带你去花果山看桃林。"
红孩儿抬头，翡翠右眼闪过一丝微光："孙悟空，你记住这句话。"
当观音的莲台升空，红孩儿回头望向火云洞，八百火鸦齐鸣相送。他知道，这一去，便是与童年告别，与父母分离，但他更知道，只有修得正果，才能查明母亲之死的真相，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火焰山的赤焰依旧熊熊燃烧，可红孩儿眼中的青白二色火焰却渐渐平息。他摸着胸前的火鳞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火候到了，自然收放自如。"
这一战，是结束，也是开始。当莲台消失在云端，唐僧望着手中的芭蕉叶，轻声念道："火灵归位，莲开见佛。"
而在火云洞深处，牛魔王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铁角根部的裂纹中，一滴金血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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