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达在清理完现场后，走了过来。
他看着劳军凝重的脸色，和姜麟苍白的脸颊，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老师，我有个问题。”
庞达压低声音。
“您不觉得……这血族对姜麟的了解，深到有点吓人了吗？”
他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他连姜麟伪装初期，那身人造的‘狐臭’都记得一清二楚。”
劳军闻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没有抬头看天，而是用那双古井般的眸子，幽幽地、一寸寸地，审视着庞达，又审视着姜麟。
那目光，冰冷、锐利，不带一丝温度，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要将他们从里到外剖开。
一股寒意，从姜麟的尾椎骨，疯狂窜上天灵盖。
“庞达。”
劳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从现在起，除了沈弈飞，不要相信我们之外的任何人。”
“任何人。”
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毒针，瞬间刺穿了姜麟最后的侥幸。
他想起了林小鹿那洞悉一切的眼神。
想起了沈弈飞那句意有所指的警告。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敌人，不只在暗处。
敌人，甚至可能就在身边，用最亲切的笑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他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中，他必须醒着。
因为睡着的人，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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