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群呼喊着。
要求甘武跪下。
甘武眼睛里仍旧充满了轻蔑。
押送甘武的一个匈奴士卒，受到了人群的鼓舞和煽动，情绪激动起来。
“跪！”
匈奴士卒恶狠狠地大声喝道。
甘武冷笑着，毫不理会。
匈奴士卒一脚狠狠踹在甘武膝盖的弯折处。
甘武顿时一个踉跄，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匈奴士卒一脚踩在了甘武的脸上。
引来匈奴人群的一阵欢呼雀跃。
一千多秦军俘虏们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却迎来了其他匈奴士卒的鞭笞和拳打脚踢。
匈奴部落的首领和东胡使臣们看得是津津有味。
这可是秦国的将军！
头曼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冷眼看着山丘下面的人群和那些部落首领们的反应。
头曼扭过头来，余光又发现自己身边的长子冒顿，正在看着自己。
冒顿收回了窥视的目光。
头曼心里有些不悦。
被冒顿盯着，总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太深。
头曼也猜不透冒顿在想什么。
只是每次被冒顿盯着，头曼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头曼制止了匈奴士卒对甘武的侮辱，但并没有斥责。
祭祀仪式继续进行。
一千多名王庭骑士，提着雪亮的弯刀，走到了那些秦军俘虏的身边。
但出人意料的是。
那些原本已经投靠了匈奴人。
被匈奴士兵当狗一样牵出来的秦军降卒。
也被押到了山丘的底下。
这些秦军降卒哭泣着，崩溃和求饶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已经归顺单于大人了！”
“头曼单于答应过不杀我们的！”
“不……不要……”
“求求你……”
“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但是王庭的骑士们，丝毫不理会这些秦军降卒的求饶和呼喊。
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
一千多名秦军俘虏，看着那些降卒的样子。
有的人露出了解气的快意，有的人轻蔑地冷笑，有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甘武看向头曼，眼神中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
十三位巫师，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骨笛。
苍凉凄厉的骨笛声，再次响起古怪的音符。
一千多颗人头，伴随着音符，纷纷落地。
即便是匈奴人群中，也是一阵倒吸气和惊呼。
不管是不肯投降的俘虏，还是投降求生的降卒。
统统被斩了脑袋。
那些脑袋被堆在一起，变成了一座流血的小山。
甘武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
泪水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
“是吾害了尔等！”
“是吾害了尔等……”
这时，一个带着牛头骨面具，赤膊着上身的健壮汉子，出现甘武的眼前。
甘武认得，这人是头曼的小儿子。
轲黑葛的手里，提着自己的精钢弯刀。
甘武轻轻叹了口气。
昂首挺胸。
山丘下面黑压压的匈奴大军，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直勾勾地盯着。
盯着……
轲黑葛没有头曼那么复杂的情感。
他眼中的勇士，应该是能够和自己一战的武夫。
最起码要像是秦军那支神秘铁军的校尉将军一样。
却绝不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两岁，没了双臂的废物。
他遵照父亲的指示，正面向着甘武的脖颈斩了上去！
手起刀落。
鲜血溅了轲黑葛满脸满身。
让这个本就壮硕的身躯，显得愈加狰狞和恐怖。
一个身躯，倒下了。
年轻的头颅，滚下山丘。
又被轲黑葛捡起来，提上了山顶。
放在了王庭大纛旗的下面。
和杨通的首级，并排摆放。
匈奴之中，忽然有一个声音低低地呼喊道：“大单于！”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高声喊道：“大单于！大单于！”
最后演变成了二十万大军，发出排山倒海一般地欢呼！
这一刻，头曼这个单于的声势，达到了顶峰。
头曼向山丘下面的匈奴人群们说道：“你们中肯定有人疑惑。杀了不肯投降的秦人，是天经地义的。可是那些投降归顺匈奴人的秦人，他们都是极好的奴隶，可以干活……为什么也要杀死？”
“本单于告诉你们！”
“这几十个卑躬屈膝的废物算什么？”
“带着他们，只会拖累我们！”
头曼的大手一挥，指向了南边。
“那里！秦国！！”
“还有千千万万的秦人奴隶，秦国女人，秦国的粟米，等着你们！”
“我的勇士们！”
“收复阴山！渡过大河！饮马渭水！杀进秦人的宫殿！那里有无数珍贵的金银珠宝！有无数的美女和奴隶！”
匈奴人群被头曼的话，煽动得热血沸腾。
前面的人纷纷高声欢呼！
“饮马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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