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谷的风总带着刺骨的寒意,即便是仲夏,谷中那片遮天蔽日的古木林依旧弥漫着化不开的湿冷。白夭夭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了半指厚腐叶的土路上,裙摆早已被林间的露水打湿,贴在腿上,凉得像冰。可她顾不上这些,怀里紧紧揣着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万劫八荒镜仅存的三枚碎片,镜面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属于许宣的元神碎屑——那是方才她抱着许宣逐渐冰冷的身体时,从他涣散的元神里勉强扣下的最后一点生机。
“许宣,再等等,再等等我……”她咬着下唇,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泪水混着额角的汗水往下淌,砸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半个时辰前,沉香亭的丹房里,许宣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探不到。自从天庭那场诛仙四剑的浩劫后,他为了护住被魔气波及的凡界百姓,硬生生用自身仙元挡了一道诛仙剑气,虽保住了性命,元神却被剑气中的杀伐之力侵蚀,日渐溃散。仙医馆的仙官们束手无策,司命神君翻遍了三界典籍,也只找到一句“唯混沌至宝或至强者心头血可暂稳元神”的记载。
混沌至宝早已在神魔大战中散落无踪,三界至强者屈指可数——道祖鸿钧闭关不出,天帝斩苍需镇守天庭,柏麟刚因封印诛仙四剑耗损元神,还在休养。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救许宣的,只剩下那个居于万妖谷、执掌妖族万载的妖帝,斩荒。
可斩荒与他们之间,隔着数不清的恩怨。当年白夭夭初入仙门时,曾误闯万妖谷,与斩荒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更是因一场误会,险些与他兵戎相见。如今她走投无路,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求这位素来冷漠寡言的妖帝。
穿过古木林,前方终于现出玄穹殿的轮廓。那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宫殿,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殿顶的琉璃瓦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暗紫色的光,殿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雕像,眼睛是用千年妖晶镶嵌而成,此刻正幽幽地盯着来人,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妖帝殿宇!”两名手持长戟的妖族守卫拦住了白夭夭的去路,长戟上的妖纹闪烁着寒光,显然是已经催动了妖力。
白夭夭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锦盒举到身前,声音虽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乃骊山白蛇白夭夭,求见妖帝斩荒,有要事相商,关乎我夫君许宣的性命,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白夭夭?”左边的守卫皱了皱眉,显然听过这个名字,“你与许宣当年在雷峰塔下的事,我妖族也有所耳闻。只是妖帝大人素来不见外客,尤其是你们这些仙门之人,你还是……”
“我有万劫八荒镜的碎片。”白夭夭打断他的话,缓缓打开锦盒。三枚破碎的镜面立刻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即便只是碎片,也能隐约看到镜中流转的光影,那是属于过往时光的印记,“我愿以此镜中我的前世记忆为代价,换妖帝大人出手,救许宣一命。”
“万劫八荒镜?”两名守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虽只是守卫,却也知道这面镜子的来历——那是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至宝,能照见三界众生的前世今生,若是完整的镜子,甚至能逆转时光,只是后来在神魔大战中碎裂,从此下落不明。如今白夭夭竟带着碎片来交易,还愿以自己的前世记忆为代价,这分量,足以让他们不敢怠慢。
“你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大人。”右边的守卫收起长戟,转身快步走进玄穹殿。
白夭夭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锦盒的边缘,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怀里的镜面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一旦交易达成,那些关于前世的、她从未知晓的记忆,就会永远消失。可一想到丹房里许宣苍白的脸,想到他最后弥留之际还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她便觉得,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名守卫快步走了出来,语气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妖帝大人请你进去,跟我来。”
白夭夭跟着守卫走进玄穹殿,殿内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肃穆。殿顶极高,悬挂着一盏由无数妖丹串成的灯盏,灯芯是千年火莲所制,燃烧时散发出淡淡的暖光,却照不亮殿内所有的角落,依旧有大片的阴影蛰伏在柱子后面,透着一股孤寂。
殿中央的高台上,放着一张由玄铁打造的宝座,斩荒正坐在上面。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龙纹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清冷。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宝座的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妖纹,目光落在白夭夭身上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妖帝大人。”白夭夭走到殿中,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此时前来叨扰,十分冒昧,可许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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