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川在听到这声回应时脸上笑容加深，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这是陈十雨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放松，如此随性。
她突然意识到，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江屿川，此刻正因为她的一句称呼而露出了这般的笑容。
车子缓缓驶入陈十雨家的小区，路灯下只有零星几个晚归的行人。江屿川停好车，转头看向陈十雨，发现她眼中满是不舍。
"明天见，"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微信聊。"
陈十雨点点头，却在解开安全带的瞬间迅速倾身，在江屿川嘴角轻轻一吻，然后飞快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江屿川愣了一秒，无奈一笑，看着和他挥手的小姑娘，随即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屿川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进怀里，陈十雨头靠在他的胸膛，呼吸喷在她的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跑什么。"江屿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
陈十雨仰头看着他，路灯的光晕笼罩着江屿川的轮廓，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缘。她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却清晰可见。
"晚安，小雨。"江屿川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陈十雨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冬日清冽的气息："晚安，男朋友。"
这个称呼说出口时，她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感，这段关系在今天盖上了确认的印章。
回到家，陈十雨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
客厅里一片漆黑，弟弟应该已经睡了。她踢掉鞋子，几乎是蹦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整个人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尖叫。
今天的每一幕都在脑海中回放。动物园里江屿川给她拍照时的温柔眼神，湘菜馆里吃不了辣却陪她的样子，摩天轮上告白的样子...一切都美好得像梦境。
洗完澡后，手机震动了一下。陈十雨连忙拿起来看，是江屿川发来的消息：「到家了。今天很开心，晚安，我的女朋友。」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又滚了一圈，才回复：「我也是，晚安男朋友～」
放下手机，陈十雨望着天花板傻笑了许久。
良久，她的思绪又回到拜师学艺的事情上。她翻身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个旧素描本，里面是她这些年来零零散散的画的作品。翻看着那些稚嫩的画作，她不禁想象在专业指导下自己会有怎样的进步。
"真的可以吗..."她轻声自问，手指抚过画本。她真的没想到为了感谢孔老的画竟成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第二天清晨，陈十雨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孔老"两个字，瞬间清醒过来。
"喂，孔老？"
"小雨啊，"孔老的声音精神矍铄："我和裴老师商量过了，周三是个好日子，正式拜师，你看怎么样？"
陈十雨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周三？我可以的！"
"那好，上午十点，我带你过去。"孔老顿了顿："对了，穿得正式一点。"
挂断电话，陈十雨还沉浸在喜悦中，直到看见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她匆忙跳下床，洗漱换衣，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辞职的事情。
厨房里，陈煦正在热牛奶。见姐姐急匆匆地冲进来，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陈十雨抓起一片面包咬在嘴里："今天要去辞职。"
"辞职？"陈煦放下牛奶盒："因为拜师的事？"
陈十雨点点头，一边往杯子里倒牛奶一边说："孔老刚来电话，周三正式拜师。我得在这之前把工作的事情处理好。"
陈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会所的工作呢？"
"这个..."陈十雨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江屿川建议我也辞掉。"
"他说的有道理。"陈煦难得严肃起来："姐，这些年你为了我牺牲太多了。现在有机会追求自己的梦想，应该全力以赴。"
陈十雨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小鬼头，突然这么懂事。"
"我是认真的！"陈煦笑着躲开她的手："不过……你和他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十雨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没有……”
陈煦撇撇嘴，语气十分淡定道：“我昨天在阳台都看到了。”
“咳咳咳——”陈十雨被他冷不丁的话呛到，尴尬的笑了笑：“嗯……”
陈煦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姐，如果是他当我姐夫，我同意。”
陈十雨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别乱说！”
陈煦瞧见她耳根泛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他故意用手肘轻碰姐姐的胳膊，陈十雨抿着嘴憋笑，肩膀轻轻回顶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搡着，像小时候玩闹那样，房间里顿时漾开一阵欢快的笑声。
陈煦揽住陈十雨肩膀：“姐，加油，我支持你，不久之后我也能赚钱养你。”
陈十雨狐疑看了他一眼：“不久之后？”
陈煦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十雨没再追问，以为他说的就是毕业以后，根本没想太多。
吃完早餐，陈十雨收拾好碗筷，深吸一口气。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去江屿川家辞职，然后去会所...想到要辞职，她心里竟有一丝不舍。
手机震动，江屿川发来消息：「今天有什么安排？」
陈十雨咬着嘴唇打字：「去商场买衣服，拜师要穿正式一点...可能要去会所一趟。」
回复很快来了：「去哪个商场？」
她心里一暖，但还是回复：「就是家附近那个商场。」
江屿川发来一个摸摸头的表情：「什么时候去？」
「正准备去。」陈十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还有，我打算今天就把会所的工作也辞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发来的只有简单一句：「好，我知道了。」
「晚上见。」陈十雨回复完，放下手机，感到一种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是的，她要迈出这一步了，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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