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闻言,忙不迭得把武道碑从怀里捧出,双手递上,一副小学生想要得到老师夸奖的模样。
只见碑面银光闪动,隐约可见一个个稚拙却灵动的字符。
“老师,弟子已造出好多字了,皆按象形会意之法,每一笔都对着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而来!”
常寿对着武道碑轻轻一挥,所有字体悉数出现。
看似数千文字,常寿神念一扫,便了然于胸。
乖乖,这成果堪比牛马啊。
可见仓颉是真的用心了!
不过这大几千的象形文字中,他能认出大致意思的,只有数百个字。
其他的象形文字,他着实不敢恭维,和鬼画符似的,比草书还草。
唉!来了洪荒,他反倒成文盲了,常寿心中暗叹。
常寿伸指在碑面一划,一圈淡金光辉掠过。
那些他能一眼看懂的字符,诸如日、月、山、水、人、木等,被整整齐齐“拎”出。
单独放在一旁,不过寥寥数百。
“这些,为师能分辨。”他屈指一点,又随手从剩下的数千“鬼画符”里随机提问。
“那这些文字都是何意?”
“这个是......”
“呃……老师,我忘记了。”仓颉声音低了三分。
“那这扭成麻花的又是什么意思?”
“是小鸟吃虫!”
常寿接连又问了十来个,仓颉能答出者,不足半数。
而那被圈出的数百字,只要常寿询问,仓颉立刻对答如流,精准无误。
如此下来,常寿也发现仓颉问题所在。
“你可知,为何被老师圈起来的部分,你一个未错?”
常寿收起笑意,却并未责备。
“而那些看似用心的文字,你却只能记住一小部分的含义?”
仓颉茫然摇头。
“仓颉,你记好,造字是在观察天地万物的‘真形’,凡你能牢牢记住,皆因你认真观察、理解了。”
“至于那些‘鬼画符’,不过凭想象勾勒,自然形散神溃,不明其意,记不住也正常。”
常寿抬手,在虚空一划,一条简到极致的弧线出现。
“此乃你所造之水,只有一笔,是为溪流。”
常寿又在溪流边上,又画了一个同样的弧线。
“两个溪流,代表水量比一条溪流大,所以你又增添了一笔,这是所谓的河水。”
“等你添上第三笔,三个弧线一起,代表大川,这是水更多的表现。”
“你瞧这变化,虽然是三个不同的含义,但是它们的字根都是由溪流演变而来,这样造出来的字才有意义,更容易学习和区分。”
“造字由简入繁,由象生义,要让字自己来演变,而非你生拉硬造。”
仓颉小脸通红,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双手贴膝。
“弟子明白了!是弟子急于求成了。”
常寿满意点头,把武道碑递回给他。
“嗯,造字本就是水磨的功法,不必着急,那数千个文字,你在琢磨一番。”常寿安慰道。
“其中到有不少虚词、语气助词等,皆可一用,你可自行整理一番,为师日后再看。”
“是,老师!”仓颉乖乖点头。
“部落你也观察的差不多了,再看也学不到新的东西。”
“是时候去洪荒走走,看看洪荒的残酷,以及其他人族部落的不同。”
“啊?”
仓颉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刷”地亮了起来。
方才那点被批评的沮丧,瞬间无影无踪,不愧是孩子心性。
“老师,您是让我出部落?去洪荒?”他声音都在打着颤。
常寿被他摇得衣袖猎猎,失笑抬手,在仓颉额头轻轻一弹。
“又不是放你去玩,高兴什么。”
仓颉乐得两眼放光,仿佛已看见传说中的大妖,连绵万里的山脉,千奇百怪的鸟兽,以及那不同风情的人族部落。
“呵呵,莫急!在去洪荒之前,还有一事,为师需要你去办。”
常寿乐呵呵的,手掌一翻,从怀中掏出两颗圆滚滚的桃子。
果皮淡青,毫不起眼,连点香气都没有,活像山野里随手摘下的野桃。
仓颉只扫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心里还惦记着洪荒的山川。
可九色鹿——
“嘶!”
鹿眼瞬间瞪得溜圆,鼻翼猛张,四蹄“蹭”地一并,一眼认出这是寿桃。
“还是老爷第一批长出的寿桃!”
它心里嗷嚎,馋得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口一个全给吞了。
可怜巴巴地瞪着眼,又不敢真抢,只能在心里把“蠢老爷”骂了八百遍。
“败家老爷啊,这是要拿寿桃,喂给这傻小子吃?”
两颗桃子平平无奇,可在九色鹿眼里,却霞光万道。
凡人一口下去,可平添无尽寿元,等同于长生不死了。
“唉!造孽啊,给那小子吃,简直牛嚼牡丹!”
九色鹿心里骂骂咧咧,鹿角却眼巴巴往前伸,眸光黏在桃子上,拔都拔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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