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过宁时，落在她身旁的少女身上。
宁殊晴安静地站着，身量略微矮宁时半分，茜色罗裙曳地而行，鬓边斜簪的碧玺流苏随着走动轻晃。她望向谢灵伊，眸色清冷，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克制而客气：“谢小姐。”
“殊晴姑娘。”谢灵伊轻轻笑着，语气温和，然则眼底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她微微侧首，目光不紧不慢地在宁殊晴身上流连片刻，仿佛在打量一件精致的瓷器，又似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不屑。
宁殊晴微微上前半步，拦在宁时身前，姿态虽不显锋芒，然唇角却隐约勾出一丝淡淡的弧度：“谢小姐今日倒是闲情逸致，不去陪王家公子，竟有心思在这画舫上赏花逗鸟。”
谢灵伊闻言，眸光微微一闪，指尖轻轻拨弄着鹦鹉的羽毛，声音悠然：“殊晴姑娘说笑了。今日七夕佳节，若不赏花逗鸟，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她巧妙地避开了王子玥不谈，仿佛对此话题兴致缺缺。
事实上，比起舫内三言两语与众人谈笑风生的王子玥，她此刻更想站在画舫船头吹风，顺便看看宁时——这月来让她颇为在意的女子。
她的目光落回宁时身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起来，宁姑娘再这样叫，未免生分了些。”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颇为遗憾，又似是随意地提议：“还是像……楚姑娘一样，叫你‘阿时’可好？”
这话音方落，空气微微一滞。
宁殊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指尖微紧，袖下手悄然握住一角衣摆，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不悦。
宁时却仍是波澜不惊，只是微微挑眉，语气不疾不徐：“确实生分了些，若是谢姑娘觉得这样叫着更好，我便随你。”
“阿时。”
谢灵伊低声呢喃，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语调里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眯了眯眼，又重复了一遍，似乎越念，越觉得喜欢：“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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