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石头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是说，你怀疑李大夫……”
秦远舟点点头。
“刚开始我没往这边想，直到刚才我看到她和宋彦白在一起。”
说话时，房间里的气压又低了几度。
“看他们熟络的样子，显然早就认识，再加上她短短几天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夫，这其中必然有关联。”
宋彦白，又是宋彦白。
大半年前听说家里那个毒妇跟宋彦白来往密切，秦远舟就暗中调查过他，没想到，调查出的结果令人惊讶。
宋彦白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背后的关系网复杂的很。
之前他就怀疑宋彦白接近那个毒妇就是有目的的，可一直找不到证据。
没想到，又联合了李婉宁，在这等着自己呢。
石头缓慢地点了点头，犹疑道。
“可是，上次调查了宋彦白，除了他的关系网有点复杂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啊。”
他实在不愿相信李婉宁同志和敌特分子有关，那样人美心善的姑娘，就该是不容人玷污的高岭之花才对。
怎么想都没办法和敌特分子联系在一起。
不料，石头话音刚落，就被一道来自秦远舟的锐利目光吓得汗毛直竖。
“石头，你该不是因为李婉宁的外表放松了警惕？”
秦远舟声音冷得让人背后发凉，石头的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没，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
石头不自在地抓了抓后脖梗，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半晌才反应过来，没记错的话，对李婉宁每天言听计从的人好像是他秦远舟吧？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队长，我这就去调查李婉宁的背景。”
遇到可疑人员就立即调查，这是惯例，用不着秦远舟再提醒。
石头绷着身体敬了个军礼，转身就逃之夭夭了。
.
林晚柠忙了一整天，快下班时才放松了点，又想起今早被王队长质疑的事情，越想越气。
有心不管他了，可想想人家毕竟救了自己的命，总得信守诺言。
思来想去，决定以后把给王队长换药的事情交给护士来做，自己少跟他打照面就行。
出了医院，林晚柠打算去广济堂拿秦云飞的药，不料走到半路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林燕燕又犯贱了，有心收拾她，可又不想耽搁小飞喝药，索性直奔广济堂，拿了药之后从后门出去了。
回到秦家，这才发现，秦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除了林燕燕，一家人都在，围着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嘘寒问暖，一副供着老佛爷的架势。
林晚柠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准备，打算等下一一打过招呼，包括秦奶奶，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更何况，她也不想在别人口中继续落下话柄，说她无礼什么的。
可没想到，她刚踩着拖鞋走进客厅，还没等开口就迎来秦奶奶劈头盖脸的一番咒骂。
“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你说，你给谁送饭去了？是不是送到人家床上去了？你个贱货，小浪蹄子，我大孙子真是倒了血霉娶了你啊……”
老太太唾沫星子满天飞，激动得满脸胀红，两只手在沙发上拍得啪啪作响。
秦振国见状，赶紧安抚母亲。
“妈，有话好好说，您这是干嘛，孩子刚回来……”
李慧兰见怪不怪，不动声色，想让丈夫看看清楚，他这个老妈平日里到底有多么跋扈。
秦振国不劝还好，这么一劝，秦奶奶更来劲了，索性拄着拐杖站起来，晃悠着身子继续骂。
“关心你两句就往外跑，一晚上没回来，也不去医院看看我是死是活，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把我们秦家人放在眼里……”
林晚柠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暗自发笑。
还真把自己当成老佛爷了，非得让人都在她面前跪着不成。
本来也是要离开的，林晚柠不打算惯着她，径直走到她面前，镇定自若，嘴角带着笑。
秦奶奶哑然失了声，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林晚柠，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晚柠将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撂，清脆的声响让客厅瞬间死寂。
她脊背挺直如青竹，杏眸冷冽如霜，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奶奶一口一个浪蹄子，我倒想问问——”
她突然逼近老太太，指尖猛地扣住对方腕脉。
“您这高血压心悸的毛病，夜里疼得翻来覆去时，是谁大半夜跑出去给您买药的？您咳得喘不上气时，又是谁熬药喂到您嘴边？”
老太太被掐得脸色发白，刚要破口大骂，却听林晚柠冷笑。
“您那好孙女林燕燕？她怕是连艾草和蒿子都分不清！”
秦振国惊得站起身，“晚柠，你……”
“爸，”林晚柠转头打断他，从衣兜里甩出一沓揉皱的电话记录。
“您不妨看看，这一年林燕燕往秦远舟部队打了多少电话。说我虐待奶奶？说我好吃懒做？”
她指尖重重戳在记录单上，“可她连您犯心绞痛时，都忙着涂脂抹粉去歌舞团勾搭男人！”
老太太哆嗦着举起拐杖，“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林晚柠一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烫疤。
“去年腊月厨房失火，是我冲进去把您背出来。这疤还在呢，您转头就能骂我克夫相？”
她猛地将手上的镯子拿下来扔在茶几上。
那镯子，是她和秦远舟结婚时的，李慧兰亲手给她戴上的。
“从今往后，您这金贵身子自己供着吧！”
“反了！反了！”老太太捶胸顿足，“远舟回来定要休了你！”
“用不着他休！”
林晚柠抓起玄关的帆布包，回眸时眼底似淬了火。
“秦家这口黑锅我背够了。只是奶奶记着——”
她指尖轻点太阳穴，“您这脑子里的瘀血，让林燕燕好生照顾着吧！”
说罢，转身看向李慧兰。
“李阿姨，这药是我找大夫根据小飞的病情配的，记得让他趁热喝。还有，让秦远舟赶紧回来吧，我多一天都不想在秦家待下去了。”
话落，林晚柠摔门而去，老太太突然捂住心口瘫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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