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林小夏站在教室窗前，看着楼下匆匆走过的学生。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物理竞赛前她紧张时留下的。
"姐，你看。"林小雨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指着楼下。
林小夏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父亲的车正缓缓驶入校门。那辆黑色的轿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来了。"林小夏的声音有些发抖，"一定是来找我们的。"
林小雨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她想起昨天父亲在家里的怒吼，想起他说要亲自来学校处理这件事。现在，他真的来了。
第一节课是物理，但林小夏根本听不进去。她的目光不时飘向窗外，生怕父亲会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方四坐在她后面，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回头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下课铃刚响，班主任就出现在教室门口："林小夏，来一下办公室。"
林小夏回头看了方四一眼，跟着班主任走向办公室。走廊上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林小夏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校服衬衫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推开办公室的门，林小夏看见父亲正坐在会客沙发上，妹妹林小雨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校长和年级主任都站在一旁，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坐。"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正是这种平静让林小夏更加害怕。她太了解父亲了，越是平静，说明他越生气。
林小夏刚要开口，就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转向校长："王校长，我想给两个孩子办理转学手续。"
"林博士，这个......"校长显得有些为难，"转学需要家长和学生都同意......"
"我是她们的监护人。"父亲打断校长的话，"我有权决定她们的教育问题。而且，"他的目光扫过姐妹俩，"她们最近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林小夏感觉喉咙发紧。她看见方四的身影在办公室外一闪而过，似乎在担心她们。
"爸，我们只是想参加物理竞赛......"林小夏忍不住开口。
"闭嘴！"父亲猛地拍案而起，"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跟男生混在一起，晚归，现在还学会顶嘴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小夏看见校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年级主任在不停地擦汗。
"林博士，您先冷静一下。"校长试图打圆场，"孩子们参加竞赛是好事，至于晚归的问题，我们可以......"
"不必了。"父亲冷冷地说，"我已经联系好了新学校。她们明天就转学。"
林小夏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她知道父亲说的新学校是哪所——那所以严格管理着称的私立女校，实行全封闭式管理。
"爸，你不能这样！"林小夏站起来，"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
"权利？"父亲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什么是权利吗？我花了多少心血培养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我？"
林小夏看见妹妹的眼眶红了，但她自己却哭不出来。她感觉整个人都被冻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小雨，你说。"父亲突然转向她，"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林小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看见办公室外，刘晓东和方四正在焦急地张望。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爸......"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们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父亲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好，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主见，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转向校长："王校长，麻烦您现在就把转学手续办了。如果学校不同意，"他顿了顿，"我不介意动用一些关系。"
校长的脸色变得煞白。林小夏知道，以父亲在学术界的地位，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林博士，您再考虑一下......"校长还想劝说，但父亲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早上，我来接人。"他丢下这句话，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小夏感觉妹妹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像是在寻求支撑。
"小雨，小夏，"校长叹了口气，"你们先回教室吧。我再和你父亲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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