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
人醉。
等到宴席散场了之后。
郑屠是借用了一下种鱼的马车。
种鱼道：“大官人就要帮我这个忙啊？”
“这有什么……”
“大官人不要我帮忙， 我可以将马车借给大官人的。”
“我今天已经在外抛头露面了，本是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
“回去了之后，要是被我爹给知道了，肯定又得骂我了。”
郑屠说：“种小姐！”
此时是赶紧将李孝忠给拉上，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在后面跟着就行了。”
“啊？”种鱼问道：“什么意思啊？”
郑屠说：“你坐在前面的马车里，我们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你在前面与我们同行一段就好。”
种鱼微微点头。
说着，郑屠就赶紧拽着李孝忠坐进了马车里。
等坐进了马车里之后。
马车在吱呀吱呀的摇晃了起来，一路在往前走。
走到了半路之后。
郑屠就拉着李孝忠从马车之上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
李孝忠这个时候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两人靠在了墙根儿之下，等着前面马车远去。
“干什么啊？”李孝忠问道。
郑屠道：“去办正事儿啊！”
“月黑风高，杀人夜！！”
“晚上王兴那王八蛋肯定是要先去杀我们，他要是不杀我们的话，他晚上怎么能睡得着啊？”
“他睡不着到。”
“与其等着他来杀我们，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想想看这个时候他派出人来杀我们，他身边肯定就没人了啊！”
“而且，王兴的家离我家是很近的。”
“我们先进王兴的家，将那王兴给宰了。”
“接着，再回马车……”
“到时候就算是我们将王兴给杀了，也没有人会怀疑我们啊！我们可是有种鱼这个种家大小姐为我们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要是有人怀疑我们的话，那就是在怀疑种小姐，怀疑种小姐那不就是在怀疑种家吗？”
“况且，就算是我们杀人了，到时候种小姐也可能是我们的同谋。”
“这个时候谁敢来说是我们杀人的啊？”
李孝忠在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很对，计划得非常周密，但……”
“你好阴险狡诈啊！”
郑屠说道：“什么叫做阴险狡诈？”
“对付好人，我们要光明磊落。”
“对付坏人，你要讲光明磊落，可坏人会和你光明磊落的吗？”
“所以，想要对付坏人，那么就必须得有对付坏人的办法。”
“你知道为什么好人总是败给坏人吗？”
“啊？”李孝忠在微微挠头，道：“这不对吧？”
“我听过的故事里，都是好人打败了坏人啊！”
郑屠说道：“这就对了啊！”
“好人打败了坏人，才会被写进故事里让你知道。”
“可那些没写进故事里的人，不都是坏人打败了坏人吗？”
“说不定那些故事就是坏人写的。”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因为，好人在做事儿的，总有那么一些束手束脚的，要考虑这儿考虑那儿，还得遵守道义。”
“而坏人……什么都不需要想，他们可以用尽一切阴险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就是为什么好人总是要输给坏人的原因。”
李孝忠在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的。”
“但我总感觉到哪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你这像是歪理邪说。”
“我们也要是用了坏人的办法，那我们不也是坏人了吗？好人之所以是好人，不正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坚守正道吗？”
郑屠在黑暗之中望着李孝忠。
李孝忠问：“怎了？”
郑屠说：“没事儿，我只是没想到……你他娘的还挺聪明。”
“但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你？”李孝忠道：“老实来说你还真不像是一个什么好人。”
郑屠道：“这就对了啊！我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好人啊。”
“那你好人吗？”
“你就没有做过任何一件错事儿，你就没有过违心之时，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一些龌龊思想？”
其实，这个时候他就是在误导李孝忠。
论迹不论心。
论心世上无完人。
而且，干坏事儿……这种事儿一旦开了一个头儿之后，后面也就打不住了，他就等于是将这李孝忠给彻底拉下水了。
李孝忠说：“有过。”
郑屠道：“那不就对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心里需要有什么负担啊？”
“况且，我们去杀坏人，你觉得这算不算是做好事儿了？”
李孝忠眨巴着眼睛，说道：“应该算吧？”
“啊？”
郑屠道：“这就对了啊！”
“我们两个虽然不算好人，但也确实算不得坏人。用一些好人不会用的手段，去杀了一个坏得脚底流脓，头上生疮的绝顶大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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