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撇撇嘴，依旧是那副人小鬼大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惧意：
“姐姐，如果不是你老拖欠房租，哪里还需要我抛头露脸地干活？”
黛儿俏脸一红，嗔道：
“司徒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时，又有人从诊所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打扮精致，甚至称得上雍容华贵的年轻女人，看着要比黛儿年长几岁的样子。
女人在黛儿身后探出头，皱着眉责怪道：
“黛儿，你欠房租了吗？怎么又不跟我说？”
黛儿对司徒芳用力瞪了一眼，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就此打住，只见她抬头望向黛儿身后，神情认真地说：
“阳子姐姐，如果一个人总是想依赖别人的帮助，最后就会变得既然惰又没用。”
阳子闻言愕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
黛儿没好气地笑骂：
“够了，司徒芳，别再胡说八道了，一边玩去。”
司徒芳扁扁嘴，回头朝周方看了看，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回到小伙伴之中。
黛儿的目光从司徒芳身上收回，接着便看向周方，眼波流转，却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子这才注意到周方的存在，不甚在意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然后便收回视线。
“长的普通，看着也寒酸。”
听到阳子这么说，黛儿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看着周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歉意。
周方则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阳子的长相看着似乎有些熟悉，但她这一身贵气打扮，却是周方在棚户区里从未见过的。
黛儿对阳子解释道：“这是周方，你还记得吗？”
阳子显然知道周方的名字，听黛儿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重新朝周方打量起来。
“周方？他怎么会在这里？黛儿，你还跟这个没出息的小混混有联系吗？”
看到阳子脸上毫不遮掩的鄙夷，周方虽是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还是哭笑不得。
或许这也能解释黛儿起初的那种复杂眼神。
原身折腾了几年，始终混不出一点名堂，还欠下一屁股债，在大部分人眼里大概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想到这里，周方坦率说道：
“黛儿跟我没联系，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要不是黛儿出声叫我，我都已经忘了这里还有间诊所了。”
周方是实话实说了，但不知为何，听在两个女人耳里，似乎反倒听出了其他意思。
阳子冷哼一声，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
“装模作样的骗谁呢！跟他吸到一样的空气都让我觉得反胃。”
大概是为了证明她所言不虚，阳子话才说完，就往诊所里退了两步，仿佛这么做就能吸到不一样的空气。
“黛儿，你还不赶紧让司徒芳进来，别老让她一个人待在外面。人心隔肚皮，别哪天被人拐走就后悔莫及了。”
这话的针对性太强了，让黛儿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无比，她推了阳子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了，然后才对周方抱歉地笑了笑：
“周方，你还记得阳子吧？以前就住在我家对面的阳子姐。”
周方耸耸肩，不置可否。
黛儿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肯定想不到，阳子姐已经结婚了，现在可幸福了，他的丈夫……”
阳子伸手阻止黛儿继续往下说：“干嘛跟他说这些！”
“你们两个以前不是挺好的嘛，还老是打架什么的……”
“够了，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黛儿，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别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你爸以前讨厌他不是没道理的。”
“阳子！”
阳子见黛儿面露怒容，便打住不说，她重重哼了一声，朝周方送来厌恶的一瞥，跟着便转过身消失在门内。
黛儿尴尬地对周方笑了笑，却在不经意间往孩子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阳子的说词是否对她造成影响。
“听说你前阵子遇到一些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吗？”
周方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黛儿指的是什么。
说的该是原身离家躲债的事情了。
周方感到有些意外，毕竟两人该是许久没有联系了，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黛儿在偷偷打听原身的近况？
但感觉又不像是这样。
周方懒得瞎猜，对着黛儿明媚的脸庞直接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黛儿见周方的目光有些古怪，脸一红道：
“别乱想，有些老街坊会到我这里来看病，我想不听都不行。”
周方点点头：“原来如此。”
黛儿仔细打量周方，语气认真地说道：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如果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以后就别再让自己陷入这种麻烦。叔叔阿姨的年纪也大了，你别再让他们操心了。”
周方能感到黛儿说这些话时的诚意，她的确是关心自己这个年幼时的朋友。
要是原身没死，不知会作何感想。
话说回来，这些其实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周方，脑中的片段对他来说也只是别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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