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的情况跟您说的差不多……”
方永志的语气很恭敬，哪怕已经恢复了自由，也还是拘谨地站在原地。
“她在网上看到了云海度假村的宣传，很心动，还发给我们看了。”
“正好我们三都有空，就约好了这周末一起过来放松放松。”
“不过周五晚上，因为我和钟哥临时有事，她就一个人先过来了，我们是周六早上过来的。”
“可等我们到酒店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却一直没有回复，问前台，前台说她昨晚就退房了！”
方永志拿出手机打开和钟雨晴的私聊界面给姜以清看。
上面显示，钟雨晴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说自己到酒店了，还拍了照片给他看。
后面方永志给她发的消息，她都没有回。
“周五晚上她到酒店的时间挺晚的，我以为她是睡着了，就没多想。”
直到周六早上他和钟哥还是联系不上钟雨晴，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我们不停地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那边始终没有回应，我们就打算报警。”
结果报警电话都按好了，钟雨晴突然就回复他们了。
“小晴说她没事，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让我们暂时不要去打扰她。”
“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心情不好，但既然是她的意愿，我们也依着她。”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就想知道她在哪里，可她不肯说。”
“钟哥觉得有问题，让她接视频电话，她也不接，挂掉后发语音给我们，很生气的样子，让我们别烦她。”
“之后她就再没有搭理过我们了。”
“我们去报警，警察说这个情况不满足失踪立案的条件。”
毕竟钟雨晴既没有失联，他们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是被绑架或者拐卖了，可能会受到生命威胁。
怎么看都只是女生发脾气冷战而已。
理由都有现成的——约好的时间，他们却迟到了。
警察不准备为小情侣吵架浪费警力，不予立案，方永志和钟海翼就只能自己调查。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姜以清问道：
“你有没有钟雨晴的照片？”
“有！”
女朋友的照片当然会有。
方永志打开相册很快找到和钟雨晴的合照，递给姜以清。
姜以清看着照片上圆眼圆脸的可爱女生，又看了眼边上仍是不得动弹的钟海翼。
不由得感慨遗传的奇妙。
这兄妹两一个爹妈生的，长相却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妹妹长得可可爱爱，哥哥倒是生得英气俊朗。
不过她估计也受不了她哥哥的急躁脾气，找的男朋友跟她哥又是两个类型。
方永志的长相普通，但气质很温和，完全没有一点攻击力，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
可惜啊，脾气好是好，就是太好了点。
被姜以清戏谑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方永志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姜以清也没打算在这会儿说破。
把手机还给方永志后，她就站起身道：
“我会把钟雨晴带回来，你们接下来……随意吧。”
看钟海翼那样就知道人不可能老实待着，姜以清也懒得去限制什么。
她跟他们之间又没有关系，操那么多心干嘛。
爱咋咋，折腾去吧。
她让人离开她房间，就找上了她昨晚刚加上的人脉——倪彦。
姜以清需要一辆车和一个司机。
本来跟钟海翼一起去是最合适且最方便的，可谁让钟海翼是个急脾气。
带上他指定会坏事，姜以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方永志……
算是听话，可知道他做过的事，再加上看过钟雨晴的命数，姜以清并不想带他过去。
刨去这两人，留给姜以清的选择就只剩下倪彦了。
*
“那艘渔船？”
“对。”
姜以清站在快艇上，看向远处装备齐全的大型渔船。
那上面，船员们正卖力忙碌着，从渔网里取出一条条战利品，见收获颇丰，他们的脸上满是高兴的神情。
互相说笑着，分享着心中的喜悦。
其中不知有个人说了什么，大多数人的眼神立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们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一改方才的纯朴，嘴角的弧度沾染上了欲望的颜色。
倪彦放下望远镜，“直接过去的话，我们一定会被发现。”
她虽然带上了特调局给发放的隐身符，可这符的效果作用在人身上还行，作用在一艘船上……
肯定是会露馅的。
要说弃船游过去……
倪彦目测了一下距离，感觉自己是没什么问题，但姜以清能行吗？
瞅了眼身旁人几欲要随风而去的纤薄身形，死了三天都不一定能那么惨白的脸色。
倪彦觉得让姜以清游过去够呛。
察觉到倪彦迟疑的目光，姜以清默默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开始现场画符。
顶着凌乱的海风，她落笔粗糙，迅速地画上十几张隐匿符，让倪彦通通贴到船身上。
姜以清确实也没画过给船隐身的符。
不过反正原理是一样的，人和船的区别就是一个大点一个小点嘛。
一张不行她就多来几张，量变产生质变，总能发挥作用。
眼看着姜以清随手就画成十几张隐身符，倪彦的表情很是复杂。
不可思议中又夹杂着难免的怀疑人生。
在倪彦原本的认知中，画符是件极为严肃的事情。
需要先设案焚香，点检纸笔俱顺，然后就要凝神静定端坐。
将精气神都会聚在一点上，密诵心咒存想，与冥冥中的存在取得联系，才能明悟变化之妙，一笔扫成。
这样的过程往往要花费上漫长的时间。
而即使事先的准备再如何齐全，再如何专注地冥想，能够抓住灵光一笔扫成的几率也是少之又少。
特调局背靠国家，成立的十几年来不断网罗各地在玄学领域上的人才，也不曾停下过培养天赋出众的苗子。
总体的实力不敢说无可匹敌，可至少在国内也能排得上前前列。
就算这样，倪彦也没有听闻过局里有人能在快艇上，顶着海风随手就能画符的。
还一画就是十几张。
这种信手拈来的水准，哪怕是总局，她也确信无人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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