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开门声。何瀚林连忙起身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外面来人，松了口气，把门打开。
“何老师！”来人二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
“小程，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梁老师！”
小程把手上的饭盒放下，伸出手：“梁老师您好！我就是给您寄信对小程，程贤亮。我听说您要来接何老师，对您十分倾佩！要是世人都如您这般……”
梁育才连忙接话：“客气了客气了！你不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小程苦笑：“可惜，我没有早一点鼓起勇气……”
何瀚林叹了口气，安慰他：“这不怪你！当时那种情况，你保全自己，没人会怪你！”
小程摇头惨笑：“来自亲人的背叛是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
“不，他生前的样子你没看过，太惨了！”
全身被带铜头皮带抽打，衣服和模糊的血肉混为一体，甚至镶嵌进肉里，脱都脱不下来！
何瀚林说不下去了，他看梁育才小声介绍：“他哥哥是我们系的总支书记，之前服毒自杀……”
梁育才其实从名字上已经猜出来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那个小程已经去世了。他心头不由涌起一阵凄然。
小程见惹得大家心中不痛快，连忙强忍着转移话题：“老师，快点吃饭吧！别凉了。我不知道梁老师来得这么快，我再去打一份儿！”
“不用不用！”梁育才连忙拉住小程。
“我们带了好吃的，正好你也一起尝尝，我们大青山的味道！”
临行前，王桂芬特意给两人做了辣炒鱼干酱和辣炒鸡丁，全都密封在玻璃瓶里，一点儿没坏。
皎皎从包里拿出来，又捧出一捧糖炒栗子。这是他们山上采摘的栗子，又大又甜又糯，饱腹感很强。她又掏了两块又干又硬的烧饼，拿热水泡着吃。
众人坐下吃饭。很快，美食驱散了他们心头的阴霾。王桂芬的拿手鱼干酱获得最高得分，其次是辣炒鸡丁，几人吃得满头大汗。
“事情解决了，吃饭都香！”何瀚林感慨。
连一贯饭量小的余恩也破例吃了一个半馒头。
吃饱喝足，几人闲聊梁育才还是没忍住问小程：“今天是不是又批评了一些老师？”
小程放下手中杯子，皱眉道：“是！西语系的两位教授，一位讲师，俄语系教授和助教，还有一位是西语系打字员。”
皎皎握着杯子，开口道：“我看他们刚刚被踢腿弯，跪倒在地，有几位膝盖骨头都裂开了！不知道您认不认识这几位老师，我这有一些药，对骨裂、骨折等有奇效。您要是认识，麻烦您帮我送一下吧！”
小程吃惊道：“真的？有这等好事？就算不认识，我想办法也得认识！我去送！你放心好了！”
皎皎从旅行袋里拿出几个玻璃瓶，里面满满绿色的膏药。
“每次薄薄抹一层就行。开始可能有钻心的疼，后面就慢慢变痒，最后会出现针扎般疼痛。等不疼了，再涂三五天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休养，恢复身体。如果还有剩下的膏药，一般能放个几年不成问题。”
小程……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我给你写几份吧。”
小程立刻去给皎皎拿纸笔。
梁育才则看向皎皎的旅行袋。这袋子里究竟都装了啥。
余恩则注意另外一个事情，她为什么没有钻心的疼？难道是针灸等原因？
她看向皎皎的目光又多了些敬佩，没想到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了得！幸亏皎皎跟梁育才相识，不然她这双腿肯定得瘸！
小程又抄了几份，连同药膏一起装起来。提着袋子出门送药。
何瀚林在门口喊住他，犹豫了下到底说道：“这事情，不能跟别人说！”
“何老师您放心！就算我被抓去教育，我也会死守秘密，绝不会让任何有关皎皎和梁老师的事情泄露出去！”
“好！”
他们声音再小，屋里的皎皎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笑了笑，小程自然不会出卖她！他不光不会，还会保护她！
小程匆匆离去，何瀚林继续关紧门窗。
余恩吃饱又昏昏欲睡。梁育才和何瀚林久违相见，此时有一肚子话要说。
皎皎心里惦记着事，跟梁育才商量自己出去溜达一圈儿。
梁育才犹豫，之前在省城，那里是他的地盘，而且省城那边也没这样闹得厉害。皎皎又有点本事在身上，出去玩也没多大危险。
可是这里他人生地不熟，这边人又那么疯狂，这孩子自己往外跑能行吗？
“我跟你一起！”梁育才也不聊天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皎皎……并不想跟你一起。
然而梁育才说什么也不同意，皎皎只能无奈接受。原定的计划不能实施，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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