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南一双凌厉乌沉的瞳孔望进宋瑜眼底，犹似要将她整个人扒光。
宋瑜心尖颤了一下，唇角不自觉收敛。
走到周庭南面前停下，仰起头，轻声细语开口：“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周庭南：“办得差不多了，走吧，送你回去。”
宋瑜乖顺点了一下头。
宋瑜跟在周庭南身后，和他一起出了派出所。
周庭南今天开的是一台库里南，宋瑜刚坐上去，把安全带扣上。
周庭南的声音便从旁边飘了过来：“介意我抽根烟吗？”
宋瑜：“……不介意。”
拇指滑过齿轮，火苗燃烧开来。
猩红的一点沿着尼古丁的味道飘散在空中，周庭南回头觑过宋瑜一眼，薄唇散漫含上烟头，气势却比往常要更加凌人压迫，紧紧攫住宋瑜的呼吸。
宋瑜长长的睫毛垂落，头无意识偏向一侧。
周庭南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宋瑜装作听不懂，“什么？”
周庭南双指捏着细长烟身，“宋瑜，你不应该和我装傻。”
他声音极沉、极冷，充斥着压迫感。
宋瑜唇角抿出一条弧线，“我没有装傻。”
周庭南提了提唇角，看着有点讽刺的意味，“那你要我明说吗，宋林璐怎么会找上沈见月，两人又为什么起争执到撞车？”
宋瑜背脊笔直，头却慢慢垂了下去，语气很慢：“我不知道。”
提起眼睛，她看向周庭南，问：“你是在怀疑我吗？你应该见过宋林璐对我的态度，知道她不会听我的——”
正是因为不会听，所以更会毫无知觉的中计。
别人看不明白，周庭南却看得分明。
男人静静看着她。
女人眼尾发红，唇角可怜抿紧，楚楚动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说：“所以你用了别的方式激怒她。”
宋瑜声音更高了些：“我没有。”
周庭南没再开口了，屈指揉了揉眉心，面色恢复平静，只有唇角抿出来的细小弧度暴露他远远没有那么平静。
车厢一阵安静。
一路疾驰到家楼下。
周庭南停泊好车，再抬眼望向她，“你先上去。”
宋瑜眼皮动了动，但没有转头，默默解开安全带，抬脚下车走进单元楼里。
周庭南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烟。
尼古丁的味道盈满整个肺部。
心头躁郁渐渐消下去，他反手拉出张秘书的电话，“去查一下宋瑜近期发生了什么。”
张秘书点头领命。
过了几个小时，张秘书把全部事情发到周庭南的手机里。
其中包括宋林璐故意刁难宋瑜，闻翌的穷追猛打，沈见月三番四次的挑衅，还有网上的流言蜚语——
桩桩件件加起来数不胜数。
张秘书知道这些发过去周庭南会生气，现在听到那边不可闻的低气压，他心里更倒不妙，小心翼翼地说：“后面这件事查清楚了，好像是因为沈少上次给宁倩的下马威，宁倩气不过，拿宋小姐出气。”
周庭南淡淡道：“宋林璐怎么会到公司去？”
张秘书沉默几秒，“好像是为了您。”
周庭南不语。
张秘书还要说什么，周庭南道：“痕迹擦干净。”
张秘书当即肃了一张脸：“我知道。”
周庭南：“过两天安排一下，许久未见宁家老太太了，去看望一下。”
“……”张秘书不语。
这哪里是看望，分明是要去大惩小戒。
周庭南挂断电话，推开车门，踱步往家里走去。
客厅漆黑，唯有窗台透出零星的光。
主卧的浴室水流声簌簌。
周庭南换下鞋，走进客厅，目光一眼扫过放在餐桌上的菜。
周庭南翻开塑料袋看过一眼，香菇、鸡肉，还有零星若干的调料，应该是夜里打算给他煲鸡汤，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塌陷下去。
宋瑜是听见了玄关处的开门声的。
她没管，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便拉开门，准备从浴室里出去。
雾气氤氲，沿着门框散开。
宋瑜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目光微微一顿，转瞬挪开视线，继续往外走去。
刚走到床边，手被人一把握住。
周庭南语气很沉：“还生气？”
宋瑜摇了摇头，“没有。”
周庭南把宋瑜抱过来，按在腿上，宋瑜微微挣扎，他按得更紧了一些，强硬地不许她离开。
宋瑜抬眼瞪过去。
周庭南一瞬间就乐了，“没生气这个样子？”
宋瑜别过脸不肯讲话。
周庭南反手攥住她掌心，拉着亲了一下手背，哄道：“我不是在责怪你，是这件事闹得很大，说白了是杀人未遂，你知道你牵扯进去的下场吗？”
半晌，宋瑜憋出一句：“我没有教唆宋林璐杀人。”
周庭南：“我知道，你很乖，没这个胆子。”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宋瑜莫名觉得有点别扭，“你什么意思？”
周庭南手掌紧紧揽着宋瑜的后背，沿着削瘦背脊向下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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