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树影斑驳，冷风宛如刀割般拍打在脸上，呼啸着灌入耳中。
顾云深的摩托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压过泥泞的地面，溅起点点尘土。
他的双手死死握住车把，目光如猎鹰般锐利，紧盯着前方的山路，仿佛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柚柚！”
她在这个小村子里总是喜欢穿着简简单单的休闲服，脸上总带着几分倔强的神情。可此刻，她会不会已经被冻坏了？她一个人能走多远？又能坚持多久？
顾云深不敢想。假如沈柚柚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还能怎样面对自己。
脚下油门一拧，身后的引擎轰鸣如同山间的野兽，震得一群栖息的夜鸟惊飞，扑棱棱消失在漆黑的天际。
……
山林深处，黑暗如浓墨，笼罩了一切。
王佳乐蜷缩在一棵树下，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嘴唇早已被冻得发紫。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早就熄灭了，她试过无数次拨打电话，可信号始终是个冰冷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咬着牙低声念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敢乱动，害怕再走两步就迷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山林里。
风呼啸而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耳边的低语。就在她绝望得几乎想哭出声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呼喊声，伴随着光束在树丛间晃动。
“王老师——”
是人声！是真的有人在找她！王佳乐心头一震，几乎是从地上蹦了起来。她拼命挥舞着手臂，喊道：“是我！我在这儿！”
几道手电光束迅速扫过，随即几个身影从林间小道上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年长的村民，握着一根木棒，满头大汗：“王老师，你还好吧？”
“我……”王佳乐哆哆嗦嗦地开口，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没事，就是冷……”
村民扶着她站起来：“还能走吗？”
“能……能走。”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村民没再多问，搀着她向山下走去。刚走到一半，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音轰然传来，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直冲而来。
顾云深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目光扫了一圈，看到王佳乐的瞬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下一秒便急切地问：“你们看见沈老师了吗？”
一个村民问：“沈老师怎么了？”
顾云深的嗓音干涩，眼神锋利如刀：“她上山了！为了找人，现在联系不上了！”
“什么？”几个村民互相对视。
王佳乐闻言，早已红肿的眼睛一下子涌出了泪水，声音颤抖得像断了线的风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柚柚……呜呜，我不该一声不吭跑到山上去的！我……”
顾云深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几个村民道：“山里可不太平，这都快半夜了，沈老师一个女人，怎么扛得住啊？”
王佳乐抹着泪，泣不成声：“我陪你一起去找柚柚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等她说完，顾云深就转身跨上了摩托车。他动作利索，启动油门的刹那，摩托车轰然咆哮起来。
车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这片山路，崎岖陡峭，顾云深凭着车灯的光，在黑暗中飞速穿梭。他眉头紧锁，眼底布满阴云，脑海中一刻不停地浮现沈柚柚的身影。
这条路线刚才村民已经搜过了，沈柚柚显然不在这里。
他换了一条岔路。这条路更加陡峭，满是碎石和荆棘，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车翻下山坡。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间的冷雾逐渐升腾，视线变得越发模糊。顾云深咬着牙，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心中暗自祈祷。
就在他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一抹微弱的光，像风中的火苗，若隐若现。
顾云深心头一震，猛地刹住车，摩托车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扯着嗓子大喊：“柚柚！是你吗？”
没有回应。
他将车灯打到最亮，踉跄着朝光亮的方向跑去。荆棘刮破了他的裤腿，树枝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柚柚！”他又喊了一声，嗓音已经沙哑，“回答我！”
微弱的光抖了一下，像是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下一秒，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树丛深处传来：“顾云深……是你吗？”
那一刻，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他加快脚步，拨开面前的树枝，终于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沈柚柚。
她脸色苍白，双手抱着膝盖，明显受了惊吓，但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泛起了泪光。
顾云深强忍着怒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
沈柚柚缩成一团，脸色苍白，额头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打湿。
顾云深急忙脱下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沈柚柚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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