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楞只后移了两步，忽地后背撞到一物，回身看时，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间多了一人。
聂二楞“啊”地一声，心中惊悸。夜色中，依稀可见那人面目。正是丐帮集会之夜见过的那位“齐堂主”。
“神鬼无惧，想不到你这狗杂竟还如此强横。”
聂二楞身后正是埋伏在此的厉三。而那告示，自然是厉三想出的“惊弓之鸟”之策。
聂二楞自知难逃，看那夜“齐堂主”行事，求饶自也无用。忽地心中一狠，嘶吼一声，猛然朝厉三撞去。
厉三后退一步，迎面一拳，打在聂二楞头上。聂二楞“扑”地倒地，当即昏死过去。
（三）
聂二楞醒来时，天色将明。睁眼见面前一个低矮的坟头。那坟上并无荒草，显见是一座新坟。
“这是被你害死的三个无辜外乡之人，将你拿到这里，用你的狗命还三个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厉三一掌打在聂二楞脸上，火辣辣地疼。
“爷爷饶命，我身上还有银子，我家里还有银子，都给爷爷奉上，爷爷放过我一条狗命。”聂二楞将死之际，求生之念甚强，鼻涕眼泪喷涌而出，跪地磕头求饶。
“三条性命，叫几声爷爷，磕几个响头便能饶过么？”厉三又是一掌打在聂二楞脸上。血水顺着聂二楞嘴角淌下。
“我……我，您想如何，我便如何，只要饶过我性命，今后便是为爷爷做牛做马，我也甘愿。”聂二楞口中喷着血沫子，哀声求告。
“我要你如何？我要你为这一家三口偿命。”厉三狠声说道，又是一掌打在聂二楞脸上。
“时候不早，快些动手吧。若是等天亮了，便行事不便了。”小豆子在一旁催促道。
厉三点头，一把抓住聂二楞头上发髻，横刀便要朝聂二楞脖颈上刺去。
“爷爷停手，我有一个隐秘消息要说。”聂二楞哀声叫嚷，犹如鬼哭。
厉三听了，收刀住手，手上仍旧抓着聂二楞头上发髻，沉声道：“有何消息，快些说来。”
“爷爷应允我，我说出这隐秘之事，你便饶过我性命。若是不允，我便不说。”
“你快些说，若是所说属实，我便答应饶过你杀害三名外乡人的罪过。”
小豆子一愣，两眼瞪着厉三。
“‘齐堂主’可要说话算话，你是英雄好汉，不能食言。”
“你再废话，我现下便要你性命。”
“我说，我说，你可知道，那个一脸正气，向来以锄强扶弱自居的何富贵实在是个伪君子，他背后做了许多肮脏之事，手上不知伤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他才是你们丐帮中的毒瘤。你应该去寻他问个清楚。”
聂二楞一边喷着口中血水，一边狠声说着。仿佛何富贵的恶事令他气愤不已，心绪难平。
厉三心中一阵失望，抬头看向小豆子。小豆子一张紧绷的面孔，闪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如此说，不怕那何富贵与你对质吗？”厉三轻声道。
“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走到天边也不怕。”聂二楞大声道。
厉三回手取过一个包裹，放在聂二楞身前地上。小豆子会意，俯身解开包裹，露出何富贵的一颗头颅。
聂二楞“啊”地一声惊叫，两眼盯着地上头颅，浑身颤抖。
“我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厉三沉声道。
“啊，爷爷，你已说过，若我所说属实，便饶过我性命……我不是丐帮中人，你无权讨我性命。”聂二楞心知难逃活命，仍不甘心，绝望之际，口不择言。
“我即便饶过你杀伤人命之罪，便是你拐卖幼女，也死有余辜。再者，我也不是丐帮中人，今日替天行道罢了。”
厉三口中说罢，再不耽搁，一刀刺在聂二楞脖颈上。抽刀之际，血水飞溅。
一日后，保定府丐帮堂口土地祠内，不知何人在院中枯树上悬挂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之下，各悬着一条血水写就的布幅。一幅上写着：谋财害命，丐帮之耻，死不足惜；另一幅写着：拐卖幼女，杀伤人命，猪狗不如。
老迈的王长老不曾见是哪个将这人头与条幅挂在这里的，思量之下，已然清楚。不觉连声慨叹，继而心中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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