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你觉得我们的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天赋很高的孩子？能有未来能去德国的踢职业的苗子吗？”
两个男人如果想拉近距离，啤酒烧烤那就是最好的方式。在青岛的团间，那核心一定是啤酒和烧烤。
上面那句话，就是在宵夜时，张懿对特尔季奇的发问。
正拿着一串小鱼的特尔季奇听明白了张懿的发问，原本放松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放下手中的鱼，看着面前的啤酒又抿了一口啤酒。斟酌了一下，再对张懿说。
“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这些孩子，很努力，很聪明。有些还在身体天赋，足球天赋都很好。但现在还是太早。”
“老板，你知道的，我们俱乐部两百多的受训的孩子，最大的孩子不过十二岁，更多都是8岁左右的孩子。现在评价这些孩子能不能在德国踢上职业还太早了。相对德国同龄的还在，我们的孩子在身体条件，个人技术上，很多都比我在德国俱乐部的孩子们更强。但未来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我努力的方向是，尽我所能的让这些孩子的尽可能多的兑现他的天赋。”
说到这里特尔季奇拿起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我是个真诚的人，诚实的人。我刚才的评价是十分公正和客观的。这些孩子都是很好的孩子，但我觉得我们的外部环境会影响这些孩子兑现天赋。”
“孩子们的课业较德国、还有我熟悉的克罗地亚都是多出太多了。在欧洲的孩子，下午可能两点多就放学，然后就出现在运动场上。华夏的孩子虽然学校也不是很晚放学，我们几只校队都是三点半放学，但是这些孩子很多时候还要去参加其他的课程，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参加训练。”
“还有一点，很多现在已经展露出一些天赋的孩子，家长们的态度也和欧洲不同。我也见过很多功利的孩子家长，那些土耳其移民，还有其他移民来到欧洲的家庭，他们也是抱着让孩子踢职业挣钱的目的。但和华夏不同的是，他们如果在孩子遇到挫折的时候，会让孩子继续努力坚持。而华夏这里，我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文化。学习，是唯一的出路，如果足球没有那么出色，那就放弃，专注学习。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觉得这样没问题，来到这里三个多月，这样的学习氛围，也让我理解为什么华夏能够迅速成为世界第二的经济体，在经济科技等各个方面追赶上美国，这完全是一种不同的社会文化。这样的文化，这样的学习氛围，如宗教的狂热文化一般。但对于足球，就有些不那么友好了。”
“就像有些家长会问我，我孩子能不能成为职业球员？他现在的缺点改怎么改进？训练时间能不能增加？他们会认为足球和华夏的学习习惯一样，按照最优解，大量的时间，大量的重复练习就能得到提升。”
“这个想法和我们的想法大相径庭。足球是个复杂体系的运动，一场比赛就是由各种不确定性组成。球员不同，场地不同，氛围不同等等不同都会带来不同的情况，很难说有最优解。确实足球有固定的技术动作，和体操，跳水一样都有一些标准动作，但也有很多非标准的动作，很多灵光乍现的东西，我们不是培养一个流水线上的工具，我们是帮助他们兑现足球上的天赋，兑现他们的天赋，独一无二的天赋。”
“在兑现天赋的过程中，也会有很多不确定性。俱乐部现在八岁左右的孩子居多，他们到十八岁还有十年的时间，在这十年谁都不知会发生什么。某个阶段他身体发育更好，那么这个阶段他在场上的表现看起来就更好，但下一个阶段早发育的优势没有了，那么他能不能适应，能不能继续提升？反过来也是一样，很多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孩子，他们未来的智力和身体发育跟上了，他会不会变得更好?”
“足球的不确定性就是她最大的魅力，时光不语，静待花开。”
张懿听着特尔季奇的回答，一时也沉默了。自己办青训的目的不就是默默耕耘，静待花开。这两天听着各个产业的总结，自己也有点飘了，怎么会问出这么这么外行的话题。老外也是给面子，婉转的给自己上了一课。
“我急躁了，俱乐部确实需要慢慢的发展。外部环境的情况，这个很难改善，自身这块有没有需要改进调整的，人员配备，设备等等。”
特尔季奇连忙表态“俱乐部自身条件，已经很好了，我们的器材设备已经是德甲俱乐部的青训营水平。庐州也是巨型城市，我来了才知道庐州比德国任何城市人口都多。有那么多年轻的孩子喜欢踢球，保持我们的节奏，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如果硬要说那里能提升，我倒是希望能够把我们组建的联赛，规模在扩大一些，能够有更好的一些队伍参与进来。我们自己的精英队找机会也要出去，寻求更有质量的比赛来检视自己。”
提到比赛，张懿也想起来之前让艾格对接的联赛，昨天听汇报时说，现在有八所学校参加了进来，分成两个年龄段进行联赛。“艾格，明年的青少年赛事的预算你重新制定下，俱乐部明年准备一次国内外地的拉练比赛，在去国外一次。这个方案重新设计下吧。”
那边正在拼酒的艾格突然被老板CUE工作，也是一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应承了下来。但身边的其他人听见宵夜里，张懿还能给加预算，也趁着酒劲起哄要加预算，增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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