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上床睡觉，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他说一句话
他只能作罢
睡醒燕芙摇就提出要去江家，林清河带着她前往
她走向外公外婆给她布置的房间，房间很漂亮，很大雅，墙上有很多照片，有江家一家人的，还有沈清风和燕芙摇的照片
有好多张，照片里两人表情或俏皮或可爱，或亲昵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他们之间的情谊
林清河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魏听雨身边的跟随者
“他追随魏听雨，对吗？”
燕芙摇诧异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认识沈清风“嗯，我们要订婚了，他跑了”她无奈耸肩
他抿唇“所以你想杀了魏听雨”
“她确实抢了我未婚夫，可最该死的不应该是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吗？我父亲出轨她的母亲，还有了一个小我几岁的孩子，这是她的错吗？不是，要怪就怪男人都一样，管不住自己，她冤枉我推她落水，害我被孤立，被退学，这是她的错，但不至于让我动了杀心”
他怔住，完全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这个渊源
“我要杀她，完全是因为她动了我家人，仅此而已”
她转身看向他“而我想杀你，不是因为你伤害我，而是你想杀了我阻止我救出我的家人，所以你也是帮凶，仅此而已”
他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嗫喏几许却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确实成功了”她轻笑“英雄救美，啧啧，真美好”
她语调一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害我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我为你们的美好买单…可我欠了你们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英雄救美？多美好啊，呵…，却偏偏让我这个无辜的人替你们买了单”
他想解释，却仿佛被捂了嘴，再说不出一个字
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的慌张
她转身将江家人的照片一张张取下收好
身后传来他干涩的话语
“对不起…”
她装作没听到，自顾自收集着照片
“对不起…我错了…”
他声音哽咽难掩，她轻笑着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抱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
“这个是我外婆，她对我很好很好，她还会给我做糖葫芦，总是宝宝长宝宝短，生怕我热了冷了，这个是我外公，他当兵很多年，脸上的伤是出任务的时候伤的，瞧着凶巴巴的，可他其实很温柔，你看这张”
她语调欢快，指着照片上单手托举着一个小姑娘的男人
“这是我小时候，那时候我外公的身体还很健朗”
“这个是阿照小时候，他很调皮，有一回将我扑倒磕着了，外公将他绑了罚站”她声音难掩笑意，指着照片上被绑得笔直哭得极其可怜的小男孩
“这是我舅舅，这是我舅妈，这个是我”她指着他们怀里小小一点的自己
“这是我奶奶，她就是个爱唠叨我的老太太，总是说我是她的心肝，她那会身体还没这么差，瞧，都能把我举起来，小老太太硬朗着呢”
她躲开他替她擦眼泪的手，笑着将照片一张张取下
“我父亲为了魏家人丢弃了我奶奶，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了”她笑着朝他比划
“她以前是个有点胖的老太太，就只剩这么一点点啦”
他擦掉她的泪水，将她紧紧抱住
“她因为我父亲出轨被气中风了，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肯定在想，乖宝怎么没有来看看她，怎么不回来瞧瞧她”
“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呢？她嘴里还有残留的线，被子被磨了几个小口子，枕头都发霉啦，她肯定哭了很久，肯定在想，乖宝怎么还不来看看她，她很饿很饿，乖宝能不能回来给她喂点吃的…”她嘴唇颤抖，眼泪似断线的珠子
她深呼吸着，将没说完的话说完“可我太没用了，我让她等了很久很久，她没等到我，她肯定生气了，气我不来看看她，所以…她一次都不来我梦里”
他心中的弦断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她当初会说出那句“不死不休”
无尽的恐慌将他淹没
他只知道，他往后与她…
再无可能…
他张了张口，却连道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只能将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她平复好心情推开他，继续收拾墙上的照片
他沉默着，看着她的侧脸红了眼
她突然轻笑出声，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照片上
似一滴水滴在了盛满水的碗里，打破了水的平静
他怔怔看着照片上穿着公主裙戴着熊猫面具，举着糖葫芦笑咧嘴吐舌头的女孩
怎么会…
不…
不要这样…
他抖着手拿过照片，目光死死盯着女孩身后的房子
她身后的房子旁边有条小道，小道穿过去是个巷子，再走一段路就是他曾经生活的地下室了，他走过很多次，熟悉感刻进了骨子里
他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又和燕芙摇的脸做比对
他伸手遮挡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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