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前方那条河名为‘忘川’，当然只是个名字，但据说若能心诚，立于河畔，或可看到自己逝去的亲人幻影。”
君如梦只是礼貌性地点头，或以“嗯”、“哦”等单音节词回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
这让赵天宇屡屡碰壁，心中愈发烦躁，看向陆渊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在他看来，若不是这个废物跟在旁边，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和修为，早就该抱得美人归了。
而柳青青则是有意无意地针对陆渊。
“哎呀，走了这么久，陆道友，你一个半步大帝，灵力还够用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前面有妖兽出没，气息不弱，陆道友你还是跟紧一些，免得被误伤了。”
面对这些夹枪带棒的“关心”，陆渊始终报以温和的微笑，脚步不疾不徐，气息悠长绵密，丝毫不见疲态。
这让柳青青和赵天宇感觉自己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自讨没趣，心中对陆渊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队伍中最为沉默的王默，始终跟在最后，不言不语。
仿佛一个影子。
但陆渊能感觉到，他那看似毫无波动的眼神，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
萧辰则会时不时地找陆渊攀谈，话题从天文地理到修炼感悟，无所不包。
“陆道友觉得，何为‘帝’？”一日，萧辰忽然问道。
陆渊看着远方天际的一抹流云，随口答道：“我即是法，我即是天，我即是道。心之所向，便是帝境。”
简单，直接，却霸道无比。
萧辰瞳孔一缩，心头巨震。
这话听起来狂妄，但细细品味，却直指大道本源。
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
半个月后，一座比之前边城宏伟十倍不止的巨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城墙高达万仞，如黑色的山脉横亘天地。
城内高楼林立，仙宫悬浮，就连行走在这片地界的一些居民，最低也是圣人皇的境界。
城门口人流如织，气息强大的修士比比皆是。
“这里是临淄城，”萧辰介绍道，“齐国三大主城之一，也是我们此行的第一个重要节点。”
刚一进城，一股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
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快快快！去中央广场！慕家的‘天女绣球’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说这次连邻国的几个皇子都来了，都想当慕家的乘龙快婿啊！”
“废话！那可是慕家！临淄三大家族之一，掌控着三分之一的灵脉矿产！更何况，慕家的明珠慕青雪仙子，那可是号称齐国东境第一美人，天赋更是万古无一！”
赵天宇眼睛一亮，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场面。
“抛绣球？有意思！走，我们去看看是何等绝色，敢搞出这么大阵仗！”
说着，他便一马当先，挤进了人流。
柳青青虽然嘴上说着“无聊”，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跟了上去。
萧辰和王默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地跟上。
陆渊看向君如梦，君如梦对他微微颔首。
要知道，大家族最注重传承，怎么会通过抛绣球这样荒谬的方式定夺女儿的婚事？里面说不定大有一番来头。
六人随着人潮，很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白玉广场。
广场中央，搭建起了一座百丈高的华丽高台，高台后方，则是一座名为“摘星楼”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瑞气千条。
此刻，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无数年轻才俊昂首挺胸，目光灼灼地盯着摘星楼的方向，一个个摩拳擦掌，充满了自信。
赵天宇环顾四周，看到不少气息不弱于自己的青年才俊，不由冷哼一声，眼神中战意升腾。显然，他也被这气氛感染，起了争雄之心。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仙乐响起。
摘星楼顶层的帷幔缓缓拉开，几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位鹤发童颜，目光十分的锐利。
赫然是一位已经踏入“仙蜕境”门槛的红尘仙！
他朗声道：“感谢诸位道友赏光，前来参加小女青雪的绣球之会。规矩很简单，绣球只有一个，能得此球者，便是我慕家的乘龙快婿！”
话音刚落，全场沸腾！
紧接着，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纤美的身影，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到了摘星楼的露台前。
她身穿一袭素白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淡雅的雪莲。
微风拂过，裙袂飘飘，宛若即将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
虽然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让人看不真切容颜。
但仅凭那完美的轮廓、那如诗如画的眉眼、那空灵绝尘的气质。
便足以让在场九成九的女子黯然失色。
“是慕青雪仙子！”
“天啊……仅仅是这身段和气质，就足以倾倒众生了……”
广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无数道目光变得炽热、贪婪、迷醉。
赵天宇更是呼吸一窒，眼睛都看直了。
他身旁的柳青青，原本还带着几分自傲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嫉妒。
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然而，下一秒，一股远超大帝境的恐怖威压，从慕青雪的身上轰然散开！
那股气息，空灵、缥缈，却又带着一丝即将蜕变新生的锋锐！
它超越了凡俗的帝境，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更高的领域！
广场上，一名修炼了特殊瞳术、见识不凡的老者失声惊呼：
“仙……仙蜕之气！这不是大帝境！她……她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仙蜕境！是半步仙蜕！”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临淄城仿佛都被这声惊呼引爆了！
一个如此年轻的半步仙蜕境？！
这是何等恐怖的修炼天赋！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妖孽！是怪物！
无数原本还自信满满的青年才俊，此刻如遭雷击。
半步仙蜕，这还怎么争？这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较量！
萧辰和赵天宇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满脸的震撼。
他们自诩天骄，可跟眼前这位慕青雪一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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