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金色的日光洒落在贺氏山庄。
山庄的佣人们早已忙碌起来，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站在半山腰远眺，贺氏马场里骏马奔腾，矫健雄壮的坐骑于冬日的冷空气中喷出道道雾柱。
北方的烈马也是夏人极喜爱的珍品。
在琼楼一层的左侧，萨娜轻轻推开那扇雕饰精美的胡桃木大门，门后便是一间豪华至极的会客室。
她熟练地走到壁炉前，点燃了炉火。
熊熊燃起的火苗，将光芒映照在挑高的天花板上。头顶，巨型水晶吊灯垂悬，千颗晶珠在火光与晨光的交织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刹那间满室生辉。
“赵休，我得睡会儿！”
陆彩云声音带着昨夜的疲惫，话一落音，便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她脚下，手工地毯绯红的底色上，金黄丝线绣就的牡丹图案栩栩如生。
“睡吧！也许等会还有战斗。”
赵休则在落地窗前的巨大靠背椅上落座。
萨娜轻步来到他身后，缓缓掀起左眼的眼罩，露出一只是淡蓝色、另一只是深红色的眼睛。
她的机械眼球闪烁着冷光，直直地盯着跟进来的加龙。
加龙身姿挺拔，他出身贺家虎卫，能入选虎卫的，皆是军队里百里挑一的精英。
按常理，让这样的人在贺氏山庄给“贺凤鸣”当司机，那是被当作未来的心腹班底培养。
所以他在整件事上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
头狼陆彩云蜷缩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那姣好的身段真是惊心动魄。
她的刀就抱在怀里，沙发前是玻璃与金属拼接而成的茶几，玻璃台面清透如镜，将骨瓷茶具清晰映照，金属框架线条流畅，闪耀着冷冽光泽。
“萨娜！我要思考一些事情，下面的事你替我问。”
赵休学着陆彩云的样子，窝在靠背椅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摞厚厚的资料，对加龙的跟随似乎毫不在意。
而加龙面色冷峻，笔挺地站在会客室中央，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之前在车上“贺凤鸣”好似对他有怀疑，而他于公于私，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靠墙处，顶天立地的实木酒柜里，陈列着来自塔利国知名产区的珍稀佳酿，每一瓶都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息。
屋内四人，除了头狼陆彩云在睡前瞅了几眼，其他人都无暇顾及。
“贺少爷，请不要怀疑我！”
加龙抬起右拳，重重击打在自己胸口，这是夏人军队最具代表性的礼节，彰显着服从与忠诚。
“我从未背叛过贺少爷，我以荣誉和性命起誓。”
加龙的声音坚定有力。
“加龙，有时候，服从和忠诚是对立的。”萨娜很享受赵休给予的信任。
虽说她从未做过审讯逼迫之事，但此刻却不妨尝试一下。
“现在这间会客室不需要你忠诚，只要你的服从。”
“所以，回答少爷之前的问题，贺家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萨娜的语气轻柔，她从未质疑过加龙的忠诚，贺家的警备都是几代人传承下来，所以审问没必要用逼迫威胁的手段。
既然对方坚守忠诚，那就以忠诚为切入点。
“虎卫负责山庄的安保，你们都是贺家最忠诚的战士，这点我们从未怀疑。”
萨娜红色的机械眼紧盯着加龙，继续道，“少爷想知道的是，是谁安排你到这儿的，还有你到底隶属于什么组织？”
加龙毫不怯懦，目光如炬地回望着萨娜：“我12天前接到调令，成为贺少爷的专职司机，负责他在山庄的安全。”
“调令来自虎卫系统，能指挥我们的，只有老爷和管家。”
他顿了顿，再次握拳捶胸，大声道：“我加龙及虎卫全体成员，随时愿为贺凤鸣少爷赴死，请别怀疑我的忠诚！”
加龙的话掷地有声，既是表明决心，也是在重申忠诚。
可赵休坐在靠背椅中，始终埋首于资料，一次都未曾抬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加龙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所坚持的东西似乎都没有意义，眼前的贺凤鸣根本就不在意，或者他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萨娜缓缓走近加龙，目光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声说道：“加龙，我们都是在这庄园里长大的，你年长些，见证过我成长，更亲历少爷一路的蜕变。”
说着，她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眼。
“在你心底，对少爷的忠诚坚如磐石，从未动摇，我和少爷对此也深信不疑。
可你仅仅以死亡来诠释忠诚，太过狭隘。”
萨娜微微摇头，目光中满是惋惜。
“或许你觉得我只是个普通女佣，此刻在充当冷酷的审讯者，心里对我有些不满。
但加龙，为了少爷，我同样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生命，这只血红的眼睛，便是我忠诚的铁证。”
萨娜的红色眼球中，妖异光芒不停闪烁。
“所以，别觉得你的忠诚高人一等，我们本质上并无不同。”萨娜的语气坚定且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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