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流光划破天际，红尘院主身影显现在院落中。
平扬县令赶忙迎上去，面露忧色：“刚刚羽仙肆虐，一些百姓还呆在湖畔，今日却是一同化作灰灰了。”
“而且那么多人死去，现在天地环境变化，怕是要诞生不少诡异。”
红尘院主点了点头：“传闻先帝统御十方，硬生生把大梁诡异诞生几率压低不少，如今看先帝死去变化，这传闻搞不好是真的。”
提起大梁先帝，哪怕日常冷着脸的红尘院主，神色都肃穆了两分。
“至于那些人，呵，自己找死，不值得搭救，只是资源，未免太过浪费。”
平扬县令心中一寒，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数日前还背靠大梁，哪怕红尘院主修为远高于他，也不敢太过放肆，肆意劫掠城中百姓，如今却是秩序无存。
何况先帝驾崩，朝堂多半紊乱，再加上毕竟平扬县被大阵封禁，情况太过特殊，哪怕外边朝廷知道红尘院主之事，多半也不会处理的。
“对了，你且记得，近些时日，还得要加快收集羽仙舞女的进程，毕竟迟则生变。”
“是，大人。”县令假意应下，实则准备阳奉阴违。
不谈他对治下百姓同情，哪怕单纯正气决禁忌，都快出事了！
“对了院主，今日才找来的羽仙舞女，为何我却瞧不见踪影？”
“此乃红尘观机密，太过紧要。”红尘院主声音平静，毫无起伏：“故而都是我亲自处理，你不必在此事上纠缠。”
“交给我就好，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
“好吧。”县令朝身后退去，感受着怀中他我梦留香的质感，又回头问了一句。
“雪瑶，放弃的东西，你不后悔吗？”
“后悔？”红尘院主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后悔什么，后悔没冻死在某个冬天，后悔没一辈子做个青楼女子？”
“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平扬县令感受着空气中肃杀氛围，连温度都是低了不少，心中不由发寒。
“你在修成道术之前，最差也是道决圆满的大人物，和小道观观主比，都算是强者了。我想问，修炼道术，心灵被改变，你，不后悔吗？”
“你不明白。”红尘院主脸色又回复最先平静，淡淡说道：“这个世道教会我，强者生，弱者死！道术练心，前行的道路必然如此，力量必然伴随着心灵扭曲，可以削减，不可无视，但……”
“你当真以为，本座心灵只被扭曲过一次不成？”
“这大梁的世道，扭曲完你心灵，还分毫力量不给你呢！”
“看看这平扬县无辜的百姓吧，羽仙动乱之下，他们心灵比起几日前，已是截然不同，但还是都要死了，连一丝灰都不留下。”
“而本座寿元二百余，至今二八年华的风采。”
“师尊说过，我是天生的修道种子。”红尘院主捏住一片凝结而成的雪花，声音冷漠：“我要变强，不择手段地变强，成为真人，乃至得道，然后……永远永远，活下去！”
“变强……不择手段……”平扬县令脑海中又浮现出修身术全本，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别的道术只是扭曲，修身术简直堪比圣人分身了！
……
时光缓缓流逝，不经意间就到了三日后。
“小姐。”
月荷敲响秦夕房门，缓缓走进来施了一礼：“老爷子说，你要的药已经好了，但只成了一份。”
“没关系，先把药拿来吧。”
秦夕躺在床上，轻抚右脸伤口，那一日的伤如跗骨之疽，哪怕以她的飞速愈合，直到今日还没痊愈。
“人就不必了，我过几日再通知。”
现在到底不是全盛状态，虽说应付个刚修成道决的小修士不算问题，但也不差那几天，不如更保险些。
又是七天倏忽而过，秦夕伤势全好了，终于召集了那日第一个出声的小厮。
陆青来到院中，手紧张得不住发抖，目光不敢看向座上秦夕。
这几天不知是何缘故，竟等了那么久，他差点以为，这个机会要没了呢。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放弃。”
秦夕右手轻轻扶住一碗药汤，其中散发出迷蒙雾气，细细一瞥，分明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构成，好看无比。
“大人，小的万死不悔！”
陆青跪倒在地，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不用想着死不死，这是机会。”秦夕走到陆青身旁，递过幻瞳决真本，又补充道。
“这个幻瞳法印，你可牢记了，服下这药后，立刻冥想法印，不要停，直到视力重新恢复。”
“是！大人。”陆青激动地接过真本，死死盯住幻瞳法印，一只全身嵌满瞳孔的龙兽。
说来也怪，他记性一向不太好，这次却记起来飞快，只看了十来遍，这复杂影像变牢牢印在心里。
“大人，我记住了。”又检查了十来遍后，陆青大概确定，这法印有着神奇力量，能让人更易记住。
在秦夕点头示意后，他把幻瞳药一饮而尽。
只过去盏茶功夫，陆青瞳孔就暗淡下去，化为纯黑之色，不见一点光彩。
秦夕感觉有些压抑，又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以备不测。
哗……哗……
他身上渐渐有青色光辉开始涌现，如同水波一样流转，又凝结汇聚，朝着漆黑瞳孔中流淌。
眼中青意越发浓郁。
不消多时，青雾将瞳孔完全笼罩，化作淡青之色。
“拜见小姐，小的应该是练成了。”视力重新恢复后，陆青又冥想了一阵，确保没有疏漏，方才起身行礼。
“不必如此。”秦夕将眼前之人扶起：“你如今乃是秦家客卿，何必这般客气。”
“承蒙小姐恩惠，方才让小的得此新生，岂敢造次。”陆青十分客气，一来确实感激，二来嘛，他相信自家小姐能给出，自然也能收回。
“不说客套话了。”秦夕眼中热切，她对于杂念呓语的研究，终于可以开展第一步了：“你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什么杂念呓语在心中闪现？又有什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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