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的空间如同被折叠的星域，无数悬浮的齿轮咬合出环形穹顶。
萧北龙鳞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北璃正蜷缩在穹顶正中的琉璃囚笼里，十二根蚀骨钉穿透她手腕脚踝，钉尾延伸出的青铜锁链正将仙灵本源抽成细碎星芒。
"小北哥！"北璃染血的唇角刚扬起笑弧，咽喉处的咒文项圈突然泛起紫光，笑声顿时化作破碎的呜咽。
她脖颈后仰的弧度让萧北想起百年前在青冥渊底，她也是这样仰着头，用牙齿叼着萤火虫给他照亮伤口。
穹顶齿轮突然逆向旋转，莫炎从青铜星轨中缓步走出。
他披着由三千枚咒文铜镜织就的披风，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浮现正在融化的仙界城池虚影。
"永世主宰竟为个小姑娘乱了呼吸频率。"
他指尖缠绕着从北璃身上抽离的星芒，任由那些光点腐蚀掌心血肉。
"不如猜猜看，是你先劈开这用三万凡人魂魄浇筑的囚笼，还是我先把她炼成新的蚀骨钉？"
太初剑的龙吟声震落穹顶齿轮，萧北周身迸发的星砂在触及囚笼的瞬间化作黑水。
他看到北璃突然绷直脚尖——那是他们幼年约定的暗号，代表"快逃"。
暗影魔使是从青铜锁链里爬出来的。
他们眼眶里转动的不是瞳孔，而是缩成芥子大小的血色齿轮，手中弯刀劈砍时带起粘稠的时空乱流。
萧北旋身避开三道交错的刀光，剑锋挑起的冰晶却在触及莫炎本体前被突然置换位置的北璃挡住。
"你不敢。"莫炎的笑声混着齿轮咬合声，他食指上的傀儡戒正闪烁着与北璃项圈相同的光芒，"再斩偏半寸，蚀骨钉可就要钻进心脉了。"
萧北喉间泛起龙血灼烧的腥甜。
他看见北璃在强行冲开咒文禁制，染血的指尖正在囚笼底部勾画他们独创的传音阵。
暗影魔使的刀锋趁机割裂他后背龙鳞，爆开的金红色血雾中，一缕悄然飘向囚笼。
"笨蛋...谁要你省着本源疗伤..."北璃突然发出带着泣音的轻笑，她染血的齿尖正咬住那缕血雾。
琉璃囚笼底部骤然亮起歪歪扭扭的冰莲花，正是萧北教她画的第一道符。
莫炎脸色骤变，披风上的铜镜同时照向萧北。
数万道折射的毒雾在空间里织成光网，却见太初剑突然脱手插入星砂地面——萧北徒手抓住两柄暗影弯刀，任由刀身上的倒刺绞碎掌骨，借着冲力将刀刃扎进自己肩胛。
龙血浇灌的刀身瞬间通红，他转身时带起血瀑，将淬毒的刀刃碎片射入所有暗影魔使的齿轮眼眶。
此起彼伏的爆裂声中，萧北染血的手指终于触到琉璃囚笼，却在即将碰到北璃的瞬间被星轨锁链缠住脖颈。
"真感人。"莫炎踩着萧北的后颈将他压进星砂，傀儡戒几乎嵌进北璃的眉心，"不如让你亲眼看着..."
北璃突然对他吐出血色冰晶。
那枚藏着萧北本源之血的冰晶在触及傀儡戒的刹那，竟将戒面冻出裂痕。
萧北趁机抓住锁链反勒住莫炎咽喉，龙鳞面具在剧烈动作中碎裂，露出左眼流转的古老神纹。
整座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凝滞。
萧北看到自己喷溅在空中的血珠里，浮现出龙神祭坛的幻影——那是他继承主宰之位时，在血脉深处窥见的禁忌之术。
萧北左眼的神纹突然迸发出青铜色火焰，那些悬浮在血珠中的龙神祭坛幻影竟化作实体坠落。
齿轮穹顶被砸出蛛网状的裂痕，每一块坠落的青铜碎片都在半空燃起苍青烈焰，将暗影魔使眼眶里的血色齿轮熔成铁水。
"苍龙祭血？"莫炎披风上的铜镜接连炸裂，他踉跄着后退时踩碎了自己投射的虚影，"你竟敢触碰祖龙禁术！"破碎的镜片中突然伸出无数青铜手臂，却在即将抓住北璃的瞬间被祭坛火焰烧成灰烬。
萧北的龙角刺破额角生长出来，缠绕着星砂的龙尾扫过之处，时空乱流竟凝固成冰晶。
他伸手握住燃烧的祭坛尖顶，三万凡人魂魄的悲鸣突然转为梵唱——那些浇筑囚笼的魂魄碎片正顺着火焰流入他的经脉，在皮肤表面凝结成流动的青铜经文。
北璃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她咬碎的冰莲花瓣化作万千剑影。
那些刻在囚笼底部的传音阵竟是个倒置的弑神阵，十二根蚀骨钉在凤鸣中剧烈震颤，将束缚她的青铜锁链震成齑粉。
星芒重新汇聚成仙灵本源的瞬间，整座齿轮空间开始坍缩。
"你以为这就..."莫炎撕开胸膛掏出颗跳动的水晶心脏，那里面封印着正在融化的仙界城池。
暗影魔使的残骸突然聚成黑色漩涡，吞噬着空间中所有光线，"与我共坠永夜吧！"
萧北的龙尾鳞片层层倒竖，他看见坍缩的空间外浮现出仙界三十三重天的轮廓。
莫炎引爆的水晶心脏里涌出粘稠的黑潮，那些腐蚀时空的液体中浮现出无数张尖叫的脸——正是百年前在仙魔大战中失踪的各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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