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结束后惯例是酒会。季野正在和海城远道而来的老朋友寒暄，助理突然从门外快步走近，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傅氏集团傅总来了，正在门外停车。”
季野若有所思看向门外，朝身边两人致歉示意，“有朋友来了，两位先聊。”
“不用陪我们，你的主场，快去忙吧。”唐雨摆摆手表示理解。
季野猜到傅成彦应该会看这场发布会，但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主动来了也好，他还记得自己有个重要的剧情点要完成。
尽管之前的发展看上去已经和傅成彦开车撞他这种可能性失之交臂，但俗话说也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许多事情无论演化出多少个分岔口，性格决定结局不会相差太远。
季野见了太多说爱上他的人，没他不行，其实本质爱得是他们自己。
傅成彦也不例外。
几分钟后，门口服务生将人带进来，热闹的酒会觥筹交错，忽而停了片刻，不少人看向门口。
傅成彦的面孔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傅氏近来的几笔生意都没达到预期，已经低调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少老板反应快人一步，敏锐地嗅到一丝火药味。
傅氏转型的第一枪就打在新能源领域，当初有不少企业避其锋芒不敢涉足其中，这些年光是科研投入公开的数据就超过五百亿，谁能跟这种级别的巨兽掰手腕，从中分一羹？
原本以为傅成彦的带领下，傅氏集团走在产业最前沿没有任何问题，谁能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来？
原野今天的发布会已经明确公开其研究项目是通过国内国际双认证予以上市的，这就证明季野手上的技术完全成熟。
更不用提关于电车的电芯技术，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相当前沿的研究。
傅氏集团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季野被簇拥着走到楼梯口，身后跟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板。
“没想到傅总会来。”季野伸出右手，眼角带着笑意，笑容很是真诚。
时隔多日再见，傅成彦依旧被眼前的青年惊艳。
他甚至能想起去年初见季野的感受，那时候他不甘心输给一个空有皮囊的男人，做了许多伤害他的事情。
季野见他不说话，收回手臂从一旁端了杯酒递过去，“这么久不见，傅总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傅成彦闻言凝视着季野，快速接过酒杯，余光扫视了一圈来看热闹的人。
周围的目光调侃，复杂，傅成彦恍然察觉他的出现从外人眼底应该是带着敌意，张口解释道：“不是，只是你变化有些大，差点没认出来。”
他不是随便找得借口，
季野其实还是那么漂亮，但人瘦了一些，身材看上去没有从前精壮反而多了一丝文雅，大概是做了老板，气场变化是最大的。
傅成彦自知要矮上两公分，从前他看季野不会有种被俯视的感受，毕竟他们天差地别。
那个时候的季野，最讨人喜欢，会用崇拜或是信任的目光，寻求他的认可。
现在的，太过盛气凌人，让人情不自禁觉察到这份差距，从生理逐渐蔓延到心理。
钱是男人最好的滤镜和底气，但傅成彦不喜欢这样的季野，不受控，充满攻击性。
傅成彦的态度很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温柔的地步，他说完，周围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看了原野的发布会，研究很厉害，技术也很超前，想打电话恭喜你，才想起来还没被你拉出黑名单，所以只能亲自来了。”
哪怕内心不愿承认，可本能的已经开始试图将季野放在和他同一位置上。
作为最了解新能源行业前景的人，傅成彦很清楚季野他们所公开的技术有怎样的市场以及价值。
市场的风浪很大，或许某个巨浪来袭，小船也能悄然将他们的巨轮撞毁。
季野倒是没想到傅成彦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件事情。
看看，这不也会说人话吗？
季野很清楚，单纯的喜欢很难收获真正的平等，哪怕傅成彦曾经为了他果断甩掉李文熙，心底照样还是没把他当回事。
如今换个身份，说话倒是好听多了。
喜欢是得不来尊重的，甚至会在长期“饲养”下，被当作施舍恩情的宠物。
这些道理，季野一开始不懂，后来见得人多了，才明白喜欢就是喜欢，无法代替平等，理性以及尊重。
“原来傅总和季总是老朋友？”身后某个老板突然冒出一声惊叹，缓和了当下不算尴尬但有些低温的氛围。
傅成彦接过酒杯，“是老朋友。”
差一点是情人，
又可能是爱人。
总之本来有许多可能性，现在却不是了。
现在要看江衍愿不愿意放人。
季野的态度过分坦荡，而傅成彦的目光却没那么简单，再笨拙的人也觉察到两人之间的不寻常，和傅成彦打完招呼后识趣的散开。
季野不说话，靠在楼梯扶手边，端详酒杯，又摇摇晃晃手里的高脚杯，浅浅饮一口。
傅成彦知道他今天主动来了，就处在完全被动的境地，主动提出去露台吹吹风。
酒店有露天的观景台，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两件西装在昏暗的灯光下先后走到围栏边，夜风徐徐吹了上来。
话有很多，到嘴边要说的时候却很难放平心态。
“消失了大半年，怎么想到去做能源行业？”傅成彦忽然开口，他隐约觉得季野选择这个领域，有和他赌气的成分。
其实这也是另一种在意。
他对季野是不错的，总归从前没有那么有耐心且细致的对待过任何一任情人，傅成彦觉得，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完全不可能。
唯一的错误就是要钱那次，他没同意。
“当初你想要十个亿就是做这个？”傅成彦在季野回答前及时美化了自己当初的想法和行为。“你早说是做这个，我不会拒绝，甚至还能给你提供很多帮助。”
季野闻言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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