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眼里带着点心虚，不敢直视江衍的眼睛。
他就看不惯江衍这副老太爷的模样，拿长辈姿态教训他，却也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传到爷爷耳朵里，他有多麻烦。
“用公司的资源给他换资源？你真是能耐了。”江衍不明白那些小明星有什么好玩的，能让江述换了一个又一个乐此不疲。
江家的少爷还是太好做了。
“年底如果财报还这么难看，你就换个地方学学。”
这是要把他赶出核心，江述仰起头，心底冒着火不敢发作，老老实实应了下来。
“没别的事儿出去。”他把人赶出去，全程没正眼瞧江述。
知道堂侄心底那些不服气，只是江述在他眼里就是毛没长齐的小孩，压根也没放在眼里过。
江衍是老爷子第三任妻子生的，老夫少妻，幼年早慧，听过的那些风言风语早已经将他的心眼堵死了。
后来，他妈去世。都说人死账消，江衍被从国外带回来，全家都知道太太是为了救老爷死的。
再后来江衍知道，那天情况很特殊，他妈根本不用走这一步，都是为了他。老头死了，才七岁的江衍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跟其他兄长姐姐掰手腕的。
为了让他有个好前程，拿自己的命换了老头的命。
可能也有夫妻之爱，可能这个故事都是江家练兵计划中的一环，总之江衍从那以后就成江绅的宝贝，走到哪都带着。
这些事儿，江述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他没辜负赵女士用命换来的十年机会，跟着江绅学了一身本事，直到这江家再也关不住他。
豪门就是如此，亲情的背后总是掺杂了让人无法想象的血泪，动辄就是上亿的利益，怎么单纯的起来。
所以，江衍完全理解江述，甚至不反对他跳起来和自己掰手腕。
只可惜没两年，没有真本事的纸老虎就被剔去了爪牙，成了纵情声色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跟班的废物。
江衍觉得目前的情况，就是他死了以后江家基本没救了。
他不介意给大哥江涛练练儿子。
大家族的事情繁琐，但对江衍来说不算太辛苦，他要做的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然后这座商业帝国就会自己转起来。
只需要偶尔亲自添把火，让将要熄灭的火苗重新旺盛。
他还真没外人想象中那么累。
江衍没给季野打电话，在办公室的隔间脱掉西装，换了一身休闲的夏装，长裤盖住脚踝，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懒得弄，把季野迷得不轻的袜带还留在裤子里面。
季野送走了最后两名学员，老远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个个贵气又耀眼的男人。
米白色的纯棉T恤配上宽松的长裤，换个人穿不出这样的效果，俊得像是模特准备上台，身边等红灯的人都模糊了。
正是交通混乱拥堵的时候，门口的汽车堵了个水泄不通，江衍直接下车从人行横道穿过来。
他不喜欢走路，天还热得要命，江衍一边唾弃自己真跟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一样，一边加速穿过马路。
季野站在门口等他，等人走近了才笑道“踩着我下课的点儿来的？”
江衍很喜欢季野这副对待熟人的态度，上次那句江先生真是把他在七月天伤了个透心凉。
从小到大，衣食住行都是别人伺候他，他江五什么时候给别人盛汤夹菜过，就这殷勤还只换了句江先生。
“踩着点来门口接我来的？”江衍回敬回去，“想去哪吃饭？”
季野“我什么都吃，上次你请客，这次我请你。”
江衍站在台阶下面点点头，一头顺毛，季野越熟悉他越觉得这模样违和。
这人大胆着呢，敢给他发那种照片，还一口一个他是腿控，一见面又装得跟邻家乖乖仔一样。
季野没戳穿他，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到照片里的位置，被裤腿包裹了个严实，但他还是能透过布料复原那画面。
心头跳了两下。
江衍选了个安静隐秘的餐厅，那地方他去过，环境还算幽静。
店里音乐放得缠绵悱恻，还有点粉红的暧昧气氛，玫瑰，浪漫标语排列的既有氛围又不俗气。
季野头一偏，看到柜台上七夕活动预热的宣传预告。
身后紧跟着一对情侣，工作人员上去就问是情侣吗，要不要参与吃饭送情侣房的活动。
江衍没说话，这酒店老板他认识，回头他就要找人问问为什么区别对待。
“来点酒？”江衍把菜单递给季野，两人坐得很近，低头说话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成年了吗？”季野偏过头看着他，“给你来点桂花酒酿。”
江衍翘了翘嘴角“我28。”
季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开玩笑？”
“过了年29。”江衍说得也轻松，心头却悬着一口气，他比季野大了满打满算六岁。
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六岁的差距也吓人，他读大学的时候季野还在六年级做广播体操。
江衍一直对自己的形象很有信心，但还是排除不了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季野这下是真得惊了，他知道江衍装嫩，想着应该也就是20出头装18，完全没想到眼前嫩出水的男人已经28了。
这就是财气养人？
他下意识伸手捏了捏男人光洁的脸蛋儿，又软又滑，皮肤像是牛奶裹成丝，比鸡蛋清还弹。
江衍愣了一瞬，一把捏住季野的手扯远了点“瞎摸什么……”
“保养的真好啊哥哥。”手上的触感还有记忆，跟长了刺儿一样舍不得下来。
这模样只有见他的时候才能看到。
他平时应该不这么穿，28岁的江衍，和那条让人想入非非的袜带刚好配得上套。成熟男人的西装都是量体裁衣，腰改得多细才能紧贴板正？
季野心思飞远了，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对江衍的关注和兴趣都有些超出正常社交关系。
好奇，窥探，再到浓郁的兴趣被一张照片击碎后，快要演变成无法克制的杂念。
任务之余……谈个恋爱？
季野从来没想过这回事，第一次滋生了这种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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