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绥洲和叶桑在那玩了会企鹅，直到顾渔过来，叶桑指尖溢出点点绿色涌进这群企鹅的领头鹅体内，把它往外推了推。
“走吧，离开这片冰川。”
这一片没有活海，都是不知道冻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的冰川，钻到冰底说不定地下还能扒出以前的建筑。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企鹅不会在这附近待的。
可能是迷路。
也可能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待在这儿它们也能活。
但，待会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企鹅是最无辜的。
免得牵连它们，还是让它们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被叶桑注入能量的领头鹅，叫了两声，身子一摇一摆的，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其他几个排着队整整齐齐地跟在它身后。
顾渔走过来，压低声音：“我看到谢洛了。”
在高台上。
“我知道。”叶桑侧头，看向远处那信号高塔。
从她到这里那一刻，她就知道谢洛在上边。
在看着她。
顾渔冷声问：“桑姐，要不要去杀了他。”
叶桑笑了一声：“你们打不过，就别管了。”
谢洛的武功其实没多厉害，他以前是南国太子时练过几招古武，也就有些内功。
却不高。
谢洛以前是太子，虽然那个国家不算不大，他也是真正名义上的一国太子，身份尊贵，饮食起居都有人伺候照顾。
他高高在上惯了的矜贵，是绝不可能居人之下，任人摆布，听别人命令行事的。
这几十年里，他纯靠心计，在各路人马各大组织里混，每个组织都能混上个首领。
像之前那个海盗团，他在里边是个二当家，大当家都要听他的建议，把他当军师。
精于算计，攻人心。
国家覆灭，他没有成为阶下囚，也没有接受时代的改造，更未沦为普通人，依旧高高在上，说实话，挺厉害的。
可厉不厉害的，都跟叶桑没有关系。
这两百年，她是看着时代变迁走过来的，从民国到新世纪，那是个最大的跨越，可这场跨越，是用无数的血与泪换来的。
随着时代改革，有很多东西被时间洪流遗弃，南国即使与世无争，被覆灭也是早晚的事。
叶桑见证过几个时代的降临，见过世间的混乱，见过用血与肉建立起来的保护高墙，甚至还曾参与过那场最惨烈的时代。
世界兴亡，让无数英雄豪杰折腰。
可这些兴亡，即使参与过，叶桑也像是一个旁观者，观看着这和她无关的一切。
因为无论世界怎样，她都活着，见证着。
时代，前进。
朋友，死亡。
她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的。
因为，她活得久，不会变老，格格不入，还要看他们一个个死亡，她当时不懂死亡是什么感觉，就也没有什么所谓。
当懂了，所有的难过都蜂拥而来翻了倍。
后来她就无所谓了，但也不再怎么交朋友，能够留在身边知道一些她的事情的人，也都是忠心的。
比如红烟，比如顾渔，还有天一盟的赤蝶等人。
她们把她供着当老大，当祖宗，当奶奶，当爷，恭恭敬敬，都像是上下属关系，而不是朋友。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她看着他们死，看着下一个时代的兴亡。
但是，南国可以画地为牢，死在自己和时代的抗争里，却怎么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尤其，还是谢洛手里。
“走吧。”
叶桑收回思绪，拍了拍手和落在身上的雪花。
［信号塔］那里，有很多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地忙碌，谢洛还在塔上没有下来。
即使还没到近前，从下边地面并看不到上边的人，叶桑也能感受到谢洛的特殊气息。
如果不出意外，戚凤也在上边。
那次在船上，还是踹轻了。
叶桑想上去的。
但刚走到楼梯口，被不远处的裴龙喊住。
“奶奶。”裴龙走过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您应该已经知道这个位置的地下是传说中的那艘飞船吧？”
叶桑冷眼瞥他：“直接说正事。”
裴龙神情讪讪：“我们想请您过去看看。”
虽然早就已经被各方人马分完，也研究完了，但多少还有一些大框架和遗迹。
“他们仪式还得准备一段时间，吉时也还没到，我想着您活得久，见识多，想让您看看。”
裴龙道：“若您有事，不去也是可以的。”
他不敢左右叶桑。
叶桑眯了下眼睛，侧头无声顾渔交换了个眼神。
顾渔点头，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了。
叶桑带着厉绥洲，跟着裴龙往冰洞走：“带路。”
这个冰洞，是以前探索飞船的人挖的，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深度没有办法量测，但最浅也有千米。
“挖掘这里，都已经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这里虽然温度极端，依旧有很多人蜂拥而来，其实，当时还有好几个国家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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