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疑惑：“张春花去打工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这样的荒年能去哪里打工？”
周正折腾了一晚，也生气的了一晚上。想到到手的羊就这么没了，还是觉得气不过。天快亮了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谁知道睡梦中听到“咩——咩——”的声音。很快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结果又清晰的听到了两声羊叫。
周正一骨碌从炕上翻起来，踩上鞋子就往门外跑。
跑到院子里一看，结果真的看到了那两头羊。声音都带上了喜色：“二流子，是我错怪了你了。你还真的把羊给我送来了？”
他兴奋的恨不得扑到二流子身上，亲他两口，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大队长一看他那表现，生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叱骂：“周正，你还不是不是人？不管张春花怎么样，毕竟也是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你怎么就狠下心来把她卖了？”
周父听到队长的话，都懵了：“什么？”
“卖了？卖了什么？”
周正听到大队长的话，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强行安静下来。
他着急的狡辩：“大队长，你误会了。。我是给春花找了个吃饭的地方。这灾荒年，家里啥也没有，这样出去，她还能好好的活下来。”
大队长看着面前人模狗样的周正，十分的痛心：“你原来的时候在村子里也是挺好的一个小伙子，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看你两个兄弟个顶个的能干，周正你再看看你，竟然连自己媳妇都卖了——
你——”
大队长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周父上前拽住周正的衣领：“大队长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春花给卖了？”
周正害怕大队长，但是却不害怕自己家这个老头子。一伸手推了周父一把，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就是卖了又怎么样？那是我妈花了一百八十八块钱给我买回来的。我愿意留着就留着，不愿意留着就卖了！”
“你这个孽障啊——”周父上前就要去打周正，结果被周正一个闪身躲过去了。“我不光把张春花卖了，我还要娶知青当媳妇。”
“我就说我条件不比老二老三差，肯定是有知青嫁给我。以后我再也不用靠你了，我也是有人喂软饭了。”
“周正，你看看你这好吃懒做的样子，哪个知青瞎了眼能嫁给你？”
周父望着周正，觉得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孙青青，孙知青。她马上就要嫁给我了。”
就在大人们争执的时候，大娃的眼睛闪了闪，抿紧了唇角。转身带着两个弟弟出了家门。
“哥，他们说爸把妈给卖了？”
二娃有些迷茫的说。
大娃一手牵着二娃，一手牵着三娃，沿着小路往远方走去。“不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是咱们能管的。”
二娃抬头：“那咱们能干什么？”
语气有些失落。那毕竟自己亲妈，哪个孩子对自己的母亲没有被疼爱的渴望。
“咱们就只管着能好好的长大............"
院子里，大队长和周父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周正：‘你是疯了吗?那孙知青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
村里批斗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你就没去看看？“
周正一脸的无所谓。“我愿意——”
“孙知青家里是城里的，她手上有钱票。张春花这个婆娘就知道偷家，把东西往娘家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周父叹了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睛。这个大儿子已经彻底废了，也许，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把缰绳递给二流子：“李顺，春花被卖到哪里去了？这羊，咱们不要，走。咱们赶紧把人换回来去——”
二流子没有接，看着周父的目光晦暗不明：“叔，我说过了。但是她不想回来了。”
“她还让我见到周景和李梅的时候和他们道个歉。”
周父听了他的话，本来就弯下来的腰。压得更低了。
从周家老宅出来，大队长严肃的看着二流子，嘴唇翕动。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二流子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大队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随你一块去县里公安局自首——”
大队长看着他真是改好的样子。劝道：“李顺，咱们再去那里找找吧，只要把人带回来，你就没事。”
他不想送二流子进监狱，但是，他身为村里的大队长不能在明知道村里有人贩卖人口的情况下，还当作不知道。
他的良心过不去，也对不起这么多年党的教诲。
“没用的，找不到了。那人防着呢。主要是，张春花说她回来就摆脱不了那吸血的一家子，她和周正和三个孩子感情也不深，也许去了深山，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但凡有一丝希望，当时她就不会主动跟着他们走。“
二流子话音一落，空气中又是一阵安静。
“那也不能为了成全她就牺牲了你。”
“大队长，我想过了，只要我去自首，再把事情交代清楚，您再帮我说明情况，怎么我也不会被重判的。”
看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大队长也不再劝。
“行，那你回家收拾好东西来找我。”说着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二流子答应一声，回家收拾一些紧要的生活用品。又把钱粮装好，最后才去厨房里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慢慢的吃好之后，他才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大队长家。
和大队长一起去了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的同志一看到大队长就打招呼：“你又过来了？这次是什么事情？”
大队长老脸一红，有些羞愧。他们村真是杀人放火都集齐了 。
”同志，我来自首，我参与了一起买卖人口的事件。
本来那警察同志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一下子，立刻严肃了神色。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几个过来做笔录，这里有人自首。是买卖人口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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