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尔已经走到他的身前，她缓缓蹲下身子，注视着他的眼睛。“银霜，我脱离我的机械数据库来回答你……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或是错，你只需要问自己，这过程和结果，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是我想要的吗？我想要什么？”银霜心里一阵刺痛，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涌入脑中，他伸手想去触碰身前的希利尔，可双手刚一接触到那个影像，希利尔的身体就化为飞舞的粉尘，消失不见。
“我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银霜双手停在空中，他再也压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合身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紧紧抱在怀中，全身蜷起，将头埋在被子里抽泣起来。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银霜时常都蜷缩在监舍的角落里，目中无神，眼角挂着泪痕，嘴里喃喃自语，对旁人的呼唤也没有反应。狱警担忧他会在自己的监管范围出事，把情况对主管监狱的主执事做了汇报。
不多久，戴安娜接到了联邦监狱的通知。这些日子，她也沉浸在得意门生被捕的消息里难以自拔，整天长吁短叹，和小白二人平日对话都有意绕开和银霜有关的事。通知的内容让她心里又吊上了一块大石头，她没有和小白打招呼，起身离开新建的实验室，直奔联邦监狱。
银霜监舍墙面的屏幕亮起，一阵没有情感的语音传出：“囚犯祯禾银霜，有人探访，接收影像。”银霜缩在墙角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狱警走过来敲响了牢门，“铛铛”的金属敲击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这才留意到屏幕的动静，缓缓起身，走到屏幕之前，按下了“接收”按键。
“银霜。”戴安娜的影像出现，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到银霜憔悴的身影浮现，她心里一阵酸楚。
“老师！”银霜眼中出现一丝神采，但又迅速熄灭。他不希望在意的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你……，不能这样啊！”戴安娜眼眶红了。
银霜局促地搓着手，不敢抬头。“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说什么傻话，不管你做了什么，你依然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呀。谁都会犯错，老师不能为你的行为找理由辩解，可是，你这样折磨自己，又能弥补什么呢？”
“我……”银霜双手按头，脸上又现出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戴安娜伸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忽然想起眼前只是影像。“我认识的银霜，坚强、执拗、敏感，对所有他在意的事情都有股绝不放手的狠劲。虽然会犹豫，但绝不会放弃。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我来告诉你。以前的银霜曾跟我说过，他要让所有人都认可他的努力，他要让祯禾家族屹立不倒，要让听到祯禾这两个字的人都竖起大拇指。你还记得吗？”
银霜低着头，泪水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眶。“可是……我现在做的这些让祯禾家蒙羞，我……我……”他蹲下身子，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牵连到哥哥姐姐，也必定让自己的家族没法在布莱德继续存续，情绪就无法排解。
“如果我告诉你，银桧和银桉很快就会平安来到联邦，并且会在联邦任职呢？”戴安娜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也跟随激动的心情，柔声说到。
“什么？”银霜猛地抬头。“老师你说的是真的？”他太清楚布莱德的政治生态，那些他报复过的家族绝对不会放过祯禾家的。
戴安娜看着他眼中重新点燃的火焰，把最近发生的事详细告知了银霜。银霜越听越激动，最后不自觉站起了身，双手撑在了屏幕两边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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