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在伽遥刻意放走了几个偷偷摸出包围圈去报信的人的情况下，支援合济的四千人马被围困于石牛碑的消息传到了虎口城。
这一次，高权没有再被气得吐血。
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想到了。
得到合济被破的消息时，他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
他已经做出最快的反应命令那四千人马撤军了。
可惜，敌军全都是精锐骑兵，突袭速度太快了。
那四千人马根本没有撤退的机会。
“将军，咱们赶紧发兵救援那四千人马吧！”
“咱们已经没多少可战之兵了，万万不能再让那四千人马被敌军吃掉啊！”
“发兵救援，肯定不行！石牛碑地势平坦，明明适合大规模骑兵突袭，敌军却围而不攻，摆明了就是在等着我们发兵救援，好攻击我们的援军！”
“对，直接出兵救援，绝不可取！”
“那就直接抢占平集，威胁尚合城和合济城，迫使敌军回援，以解那四千人马之围……”
营中诸将纷纷开始进言。
有建议直接出兵救援的，也有建议以攻代救的。
高权沉默不语，脑海中不断权衡着利弊。
抢占平集，倒是很容易。
可往后呢？
真进攻尚合城或者合济城吗？
虽然虎口说是有三万大军，但四成以上的人马都是临时征召的青壮。
这些人协助守城还勉强能行，让他们攻城，无疑是让他们送死。
一旦他们被吓破胆而溃散，还要影响全军的士气。
把留守虎口的人马除开，真正能拿去攻城的部队，撑死也就一万两三千左右。
种种迹象表明，尚庆道这一路人马的主帅绝非泛泛之辈，而是一个深谙兵法之道的智将。
拿这点人马去攻城，不但城没攻下来，搞不好还会损失惨重，连虎口都守不住。
虎口一失，马上京畿道就门户大开了！
他们输不起啊！
四千人马的安危跟国都的安危相比，孰轻孰重？
良久，高权满是疲惫的开口询问：“派往隆庆府方向的探子回来没有？”
隆庆府？
众将不解的看着高权。
这不是在讨论如何救援那四千人马么？
高将军怎么突然问起隆庆府那边的情况来了？
短暂的失神后，副将回答：“还没回来，这一路过去都是敌军，他们肯定没那么快回来……”
听着副将的回答，高权再次沉默。
“高涌！”
高权突然大喝。
“末将在！”
高涌出列上前。
高涌是高权的儿子，跟着高权征战多年，也算是一员良将。
高权：“令你率领三千骑兵为先锋，抢占平集！占领平集后，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擅动！”
高涌一愣，不解道：“爹，不往尚合或合济进军吗？”
就抢占个平集有什么用啊！
他们不进攻尚合或合济，围困敌军那四千人的敌军可能会撤退么？
“进攻，怎么进攻？”
高权脸色骤然垮下来，怒喝：“你知道合济和尚合有多少敌军吗？你觉得敌军不想吸引我们攻城，消耗我们的精锐力量吗？若我们损失惨重，虎口怎么办？”
给他十万大军，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城！
可他们有这么多人马吗？
连敌军的虚实都不清楚，连隆庆府是不是如他所料的落入了敌军之手都还不清楚，就贸然攻城？
他们的大部队离开虎口倒是容易！
到时候，想撤回虎口据城而守，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只能做个进攻的样子。
若是敌军回援，自然万事大吉。
若是敌军不上当，就只有任那四千人自生自灭了。
听着高权的怒吼，高涌顿时不说话了。
“还快去整备人马？”
高权再次怒喝。
“末将领命！”
高权大吼，马上离开。
夜里，伽遥就接到斥候带回的消息。
敌军以几千精骑为先锋抢占了平集，大有兵逼尚合和合济的架势。
伽遥稍稍思索，立即吩咐：“再探！”
敌军应该只是做个样子！
想要迫使他们回援。
她偏就不回援！
她倒是要看看，敌军敢不敢全面进攻！
……
大桂山。
申崇已经快要疯了。
连续几天，他们的士卒都在夜间遭到偷袭。
被他任命为巡营官的副将已经被他斩了。
然而，夜间的袭击还是没有停止。
只不过，每天死的人没有第一次那么多了。
但架不住每天都死一两百人啊！
算上第一天损失的那些人，他们前后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千五百人了。
现在，营中的士卒全都人心惶惶，没有任何斗志和士气可言。
如今，很多士卒都在盛传敌军会妖术，还有人说敌军可以招亡灵作战。
很多人别说睡觉了，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制止了骚乱，昨晚已经发生营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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