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应天打龙，南琉人，案发当日也是不见身影，那个叫薇尔莉娜的玫英人也是如此。”
“你和他们相处三年，他们身上就没什么疑点吗？”男人继续追问。
“不可能，闭嘴，别问了。”沈墨七略显痛苦，他仔细回想，又想起当时玖璃让他看的十位熟悉身影，顿时心如死灰。
“坦白说了吧，我们已经掌握一定的线索，这是一个叫「汐」的组织，服从暗月之神的指示，但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其人数应该为十人左右，具体是在三年多前成立的，我们在花州的兄弟们曾在几年前见过他们的集会。”
“他们皆戴着面具，但男女皆有。龙语学宫和玫英方面也有消息，综合起来，已经明确了几个人的身份，首先是首领，暗月主教，修尔·阿斯莱特，暗月修女，预言魔女，奈德诗·布布伊，臭名昭着的吸血鬼俾蓝思。”
“其次就是从七十二名失踪学生，二百六十五名失踪使者中排除嫌疑，排除找到尸体，排除有人作证后得到的几个嫌疑人，另外一提，教职工的失踪人数是零，不是当场死亡就是活得好好的，所以其他失踪的人才格外可疑。”
“学生中，就有之前跟你说的希斯利亚，歌莉娅，洛小安，薇尔莉娜，应天打龙这几个人。”
“黑衣侍从按照规矩，都是没有灵力的凡人，可我们调查了失踪黑衣的物品，其中侍从，扶桑人樱井鸟奈，注意，这位的姓氏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戏子北落咲骨两人，修为不菲。”
“还有我们早就怀疑，目前还在调查的两位玖华境内通缉犯，天机道士尘灰雨，龙息妖女青丘牙鱼二人，加起来共十二人。你觉得怎么样？”男人戏谑的问。
没等沈墨七从震惊中缓过来，男人快速开口，“我知道，他们大多数人不是你的同窗，亲朋好友，就是你早就毕业的师兄，以及，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
“我要是你，恐怕要被吓得心魂震荡，命不久矣咯。”
“可小子，世界的狗屎，妖异，曲折，离奇，残忍，你才见证了多少，我们这些人可是活了上千年哩，如果不是隔个几十年就回棺材里歇歇，我们这些人恐怕也早就累死了。”
男人不知不觉都点了三根烟了，他甩甩手，“看吧，皇恩浩荡，不依附朝廷，不拿点钱，我们连烟都没得抽。”
“你见过皇上吗？”沈墨七挪挪道。
男人一愣，没想到沈墨七会转移话题，于是也抱着随意聊天的心态，笑道：“见过。”
“皇上他老人家可好？”沈墨七接着问。
“你可是胆子不小，敢问这些东西。”男人耸耸肩，“好得很，慈祥，好说话，聪明过人，但如今一方面潜心向佛，一方面怀念前几代君王功绩，对北方的战事，南方的变革，都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了。”
“是当年的海州之乱导致的吗？”
“影响很大吧，皇上还是个小孩儿时我就见过了，我作过他一段时间的侍卫，小时候带皇上玩过，皇上小时候也很羡慕我们这些带刀的。”男人说道这时笑了笑，“皇上少年时也是志得意满，志在天下远方，可后来东南西北，九州三十六郡，烦心事，做不得的事，改不了的事太多了，加上海州乔氏在京城下的示威，皇上年纪也大了，这皇宫才开始安静起来。”
沈墨七沉默了，他的拳头撑着脸，看着空荡荡的黑板，想起小时候功成名就，封侯拜相的梦想，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梦想和激情不复当年了，他要思考的是现在的路，他要走去哪里。
“小屁孩儿别问东问西的了，太过敏感，还是谈论你自己吧，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男人问道，直勾勾看着他。
“我要去找他们，找我失踪的同伴们，找我的妹妹，我要去把古书找回来，找他们问个清楚，证明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证明他们是无辜的。”沈墨七直言。
“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他们。”沈墨七低头。
“就算证据都拍到你脸上了？”男人质疑。
“如果是我，我觉得他们也会相信我。我们的关系比任何直白简单的故事都要深邃，尽管知道我们故事的人很少，未来也许也不会有，但我必须对这段关系负责。”沈墨七此刻的心告诉自己，这段故事，他一千年后也不会后悔，这就是他们的青春，他们的年少，他们的过往，而未来，他们的因果也必将纠缠在一起，不会结束。
沈墨七有些哽咽，“您能帮我吗？您有线索吧？”
男人看了他半天，露出一个笑，“真的，你的话挺感人的，几千年来世界就是这样冰冷，渐行渐远，只有十六岁以下的人们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沈墨七像是抓到稻草一样看着他。
“加入我们九龙卫，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至于龙语学宫，你退学吧，反正九天你也去不成了。作为报酬，有你同伴的线索我会通知你。”
“认识一下，我单名一个夜字，没有姓，叫我夜爷就行，但是有点占你便宜的意思，叫我夜大爷好一点，毕竟我也几千岁了，叫叔叫哥都不合适，我是九龙卫南方的总负责人，花州，璃州，海州的事务，都要经过我手。”男人伸出手，正式道。
“您好，夜大爷，我们什么时候走。”沈墨七接过他的手，但是还有些犹豫顾虑的样子。
“明天如何？我们先去海州，那里消息灵通，有你伙伴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夜说道。
“能不能缓一天？”沈墨七站起来，急切道。
“可以。”夜笑道。
“谢谢。”沈墨七披上外衣，感激道，然后冲出了教室之外，他要抓紧时间告别。
但跨出门的一瞬间，他才感到全身无力，眼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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